也难怪她会将他认成李为念,他的身形很相似,一样的高而不魁梧,瘦而不孱弱,挺直的腰杆里透着股贵气。她走了过去,顾念着他的身份,缓缓一福道:“见过王爷。”
梁转头看到她,想到昨日清早的事,还觉得好笑,当她是青楼女子,也有些对她不起。于是温和地道:“在这里住得好么?芸儿没有亏待你吧?”
梁薇见他们兄妹一样没有架子,心生好感,含笑道:“很好,郡主对我也很好,真让我受宠若惊了。”
“‘很好’便好,‘惊’就不必了。”他含笑道。
居然还有点幽默感,她心中更喜,唯有的拘谨也没了。笑意更浓些,俏皮地说:“王爷说得是,小女遵命!”见四周唯有撑伞的侍卫在,于是问:“不知道梁蘅小世子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回到京城?”
“你知道他?”梁眼里显出一丝警惕。
梁薇连忙道:“梁蘅被周雪桐救回那天我就在场的,虽然没有帮上大忙,也算起了一点小作用。”如此一来,也好说明大家是一起的,不必如此防备。
果然,梁点一点头,放下心肠,还以为梁薇说自己只是“起了一点小作用”是在谦虚,便道:“多谢姑娘,姑娘与雪桐是旧识?”
梁薇苦笑道:“王爷可知先月客馆那节事?我
与家姐、舍弟,与郭岸行是认识的,一路同行到了先月客馆,才算知道这世上有周雪桐这般人物。”她不敢明着贬,却也不愿违心地褒奖,话也说得酸津津地。
梁也是一脸苦笑,道:“雪桐这回是真的‘名满天下’了!我从辽东回到京城,便遇上蘅儿走失的事情,于是南下,在路上听说这事情。哎……她啊她……”他低垂注视着手里的红叶叹息着,眼中有爱意,又有痛惜与无奈,仿佛那红叶是朵带刺的玫瑰花。
梁薇觉得他的叹息大有深意,便追问:“她怎么了?”
他宽厚一笑道:“没什么……不过是令人无可奈何罢了!”
梁薇心内不快,心想古人说话都爱打太极,而我偏要套出这话来!于是微笑道:“可不是!她啊,叫人无奈得很,就似昨天,你若见她必然要骂她,可是她却走了。说来也怪,她天不怕地不怕,居然怕你,难道因为你是王爷?”
“这倒不是……只是……”他眼神闪烁着向她一瞥,见她满眼的狡黠光芒,猜透她的意思,憨憨一笑再不言语。
梁薇再接再厉道:“如果她不是因为你的身份,那她就是偷了你什么东西。”
他笑着将头一摇。
“假使还不是……哈哈,我猜到了,那就如她与郭川泽一般。”
他笑容一顿,忍不住问:“郭川泽如何?”
“郭川泽喜欢她,她利用他的喜欢,利用完了便甩!甩掉了,还敢见么?情债啊,那是怎么也还不了的!”
梁怔怔不语,暗暗深吸一口气,脚下微微移着步子。那细雨在头顶的伞上留下轻微声音,似无数的细声呢喃,悄然传递着某种不明的情愫。梁才知,自己是小看了这个年幼的女孩子,笑了一笑,忽然道:“本王书房里那些字是你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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