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湛很想把窗户推开,他长在江南,这样大的雪还是头一次见。
何朗进来禀报,说许阁老夫妇携千金大驾光临。林知望一愣,忙命人通知曹氏一并去前堂接待恩师师母。徐湛也感到奇怪,就算是贺年,也该是父亲这个学生登门拜贺才对。
林旭宁歪头探看着伯父走远,又敲了敲桌子:“跟我来。”言罢便披上外衣大摇大摆的打开了书房大门,徐湛跟上他,一直来到花园里。
“二哥……这样不合适吧。”徐湛觉得自己已经很不惜命了,眼前这位仁兄简直是个大写的“更甚”。
林旭宁相当自信的说:“怕什么,大哥走后,你爹就再也不打人了。”
“……”二哥,你确定你的信息系统保持更新了吗?徐湛突然很想看他自己打脸啪啪啪的样子,所以什么都没说。事实上不等徐湛说话,两人便听见小亭子里传来的争吵声。
“若二哥三哥在,定不会让你如此张狂。”林旭白气鼓鼓的说。
“那你去想办法把二哥三哥救出来啊。”襄儿说。
“凭什么我去想,我又没输。”
“林旭白。”徐湛出现在他们面前,板着脸:“嚷什么,许小姐在呢,有没有点礼数。”
许晚晴向两人轻福一礼,掩口而笑:“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许姐姐出了一道字谜:两人并坐,坐到二更三鼓,一个畏猫,一个畏虎。我说是鲜,襄儿非说不是。”林旭白掰着指头说:“你看,畏猫者鱼,畏虎者羊,不是鲜是什么。”
“你只解释了后面两句,第二句呢,被你吃了?”襄儿不甘示弱。
“三哥你说,她是不是强词夺理。”林旭白说。
徐湛被她们两人逗笑,转头看向林旭宁,后者正看着许晚晴目不转睛。“咳。”徐湛咳嗽了一声,才使他回过神来连道失礼,许晚晴红了脸垂首。
“呃,要我说,你的确是输了。”空气变得很尴尬,徐湛企图挽救,便去奚落林旭白,顺问林旭宁:“二哥觉得呢?”
旭宁这才恢复了状态,对林旭白说:“二更是亥时,三鼓是子时,子为鼠,亥为猪,畏猫者鼠,畏虎者猪,所以,应该是一个‘孩’字。”
林旭白恍然大悟。
几个人闲聊一会,直到小姐妹两个冷了,回到屋里。旭宁才吩咐小弟:“让人去将小奇阿福他们几个叫去二门外,还有郭公子。”
“得令。”林旭白调皮的跑开,不一会,就带来了十多个十几岁的男孩子,都是家生子,郭莘也不明就里的被拉了来。
“老规矩,分两队,我和徐湛各领一队,每队七人,三人在前,四人在后,前三人负责投球攻击,后四人协助运输雪球、兼顾防御。”
总而言之,他们要进行一项综合考验智力、耐力、观察力、爆发力、心理素质、奔跑速度、身体灵活度、方言四级等的博大精深的运动项目——打雪仗。
还未等郭莘徐湛弄明白,便开始了。
雪球被双手捂久了会变成冰球,攻击力加倍。郭莘武功高强,但也仅仅勉强自保;徐湛的脖领里被灌满冰凉的雪,然后被敌方绊倒险些遭活埋。
这一仗打的遮天蔽日、尸横遍地,当真打出了遮天蔽日的气势。直到林旭宁飞出一记雪球,伤及了无辜。
雪球不是普通的雪球,无辜也不是寻常的无辜。
身穿褐色道袍的老人家被突入其来的雪球打中了额头,脸上、帽子上、前襟上沾满了雪,掏出手帕抖擞,好不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