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猛一抬头,七分焦灼夹杂三分狐疑的脸色地盯着她,“此话当真?”
靠窗边的侍卫警惕喝到,“公子小心!别着了坏人的道!”说罢长/枪一指,对准了吾翩的咽喉。
吾翩吓了一跳,连忙举起双手,作投降的姿势嚷道:“我要是贼人我早趁乱跑了!还留下来做什么!”说完看着那红衣少年,怕他不相信,把手举高了些,“你最好还是让我瞧一下,别再耽搁时间。”
红衣公子点了点头,挥了手让人把枪放下。
吾翩连忙走过去,凑近了些老伯的脸,打量着,只见双眼紧闭,眼下青黑,嘴角的血带了些紫,应该是中毒了。再用力闻了两下,只嗅到空气中有一股甜糯的味。
“是五仙教的毒!具体哪一种我不知道,你们得快些把人送去林杏街背后的胡桃巷子,那里有间医馆,找一个叫吾旭的人!这毒只有我爹才能治!”
一听这话,红衣公子当下脸色一变,只急吼道,“迟二迟三,快!抓紧些!把爷爷送过去!”
得了令,只见两位壮汉一人一边把老伯扶起来,闪身一跃,从窗台跳下。
吾翩见这一幕,顿时吓得惊魂未定,跑窗边一看,一辆马车早已卷着尘,飞驰了出去。
“敢问姑娘何人,今日相救之恩,迟某定当涌泉相报!”
“火烧到眼眉毛了,还说这么多有的没的,再说救你爷爷的人不是我,要道谢,也等人救回来再说。”
说完也不管身后的人,急急脚就往外跑。自己的医术也就半斤八两,只是前日学制毒的时候,顺带看了些擅长下毒的门派,他们所制毒/药的种类和症状记录。隐约记得中了五仙教毒/药的患者,有三种症状,眼下青黑,血黑呈紫,味甜而腻。
世间毒/药千千万,吾翩可保不准这毒发症状只五仙教一派独有。心下也跟打鼓一样紧张。
但想到自己爹可是天下第一神医,就算自己庸医看走眼,想必神医老爹也能把人救回来。
刚上马车还没坐稳,帘子突然被掀起,那公子哥便闪身跳了进来。
吾翩吓得猛然跳起,“嘭——”的一下撞上车厢顶,痛得捂住头鬼叫了一声。
闯进来的人也被这突如起来的一幕吓得保持弯腰的姿势愣在了当场。两人大眼瞪小眼,一下相顾无言。
这时,车帘又被掀开了一角,露出半张脸。只是阳光全然被小公子挡在了身后,吾翩看不清是谁。
“小姐对不起!小的没反应过来,让不速之客上了车!小姐清誉被毁,小人罪该万死!”说完,又立马悲愤地喊道,“请这位兄台速速下车!否则小人只能去喊官老爷来了!”
那公子听罢,一屁股就往吾翩旁边的空位置坐了下去,抬起右手,食指一曲,轻轻敲了两下车壁,轻飘飘地道,“今日这辆车,这个位置,我坐定了。你若是想报官,劳烦先将我送去你家医馆。我在那儿慢慢候着你把官老爷请来,你看如何?”
小厮没想到对方如此厚颜无耻,义正词严的话在嘴边滚了几回,说不出口,只得可怜巴巴地瞅着吾翩。
吾翩甩了甩手,没好气说道,“算了算了,不就一起坐个马车,又是清誉又是死的,哪有这么夸张。你先把我们送回去吧。这事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
“错了,还有我知道。”欠欠的声音传来耳边。
吾翩翻了个白眼,没好气说,“还有心思开玩笑,你的心是不是丢楼上忘带下来了?”
说完对着小厮努了努嘴,示意他赶紧的驾车离开。小厮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见自家姑娘又再瞪了自己好几眼,才愤愤不平地放下紧攥在手心里的车帘子。
“人已经送过去了,急也没用,倒不如放轻松些。”
吾翩轻哼了一声,不说话。
“你可真的是个奇怪姑娘。要是别家小姐,早就哭着让我负责,你却一点儿都不放心上。反倒是你的仆人,看起来比你还要着紧。”
“看来你也不是个好人,明知道清白对姑娘家的重要性,还招呼都不打就爬上我的车。”
“事出有因,你也看到,方才我家的车先走一步,没法,只能坐恩人的车顺路过去了。”
“呸!我的车可不能白坐,一次一两银子!”
红衣公子没想到吾翩会说出这样惊世骇俗的话,顿时拍着手掌笑开了怀,“你可真是有趣!”眉眼弯弯地看着吾翩。
吾翩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自己刚才说的话,好像也不太像古代姑娘家能说出来的,又羞又窘,心下提醒自己言多必失的道理,便不再理会,扭过身撩起帷裳,只看车窗外的街景。
红衣男子也不管,继续说道,“若没听错的话,方才恩人同自家小厮说的是‘送我们回去’,既然都是我们了,为何还要分清彼此。这银子,应该不能作数。你说是不是?”
吾翩气鼓鼓,扭过头,“是是是,我说错了,是送我和一只面皮厚得跟城墙没俩样的猪回去。”
“做你家的猪管吃管住么?”
“做我家的猪只能被我吃!我要清蒸,油炸,焖煮,还要爆炒!猪蹄子卤了,猪肚子拿来做胡椒猪肚鸡汤!猪肠子还要剁碎了煮粥吃!半肥半瘦的猪肉还可以做东坡肉!”
吾翩一边说,一边掰着手指头一边认真地数着,说到上辈子最爱的东坡肉的时候,还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这小动作可没逃过隔壁人的眼睛,当下笑声便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