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紫折腾了大半宿,刚昏昏入睡,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
她不耐烦的哼哼了半天,翻了个身抓着被子把整个脑袋蒙进去,伸出一只手去摸手机。
然而来来回回足足摸了有半分钟,连手机的影儿都没摸着。
她烦躁的挠了挠头发,这才想起来睡觉之前手机被自己扔在沙发边上充电。
达到顶峰的困意还在她大脑皮层叫嚣着,忍住骂人的冲动,她皱着眉头掀开被子下床,趿拉着拖鞋蹭到客厅。
刚从国外回来,她特意空出一周来倒时差。可毕竟在外面待了好几年,习惯不是说改就能改过来的。所以这些天她基本都处于失眠状态,像今天这样一点之前就有睡意的还真是头一次。
所以……她蹲到地上一把拔了手机的充电线。
如果打来不是什么生死攸关的电话,她不保证会把对方骂哭。
“喂”,她眯着眼睛坐在沙发上,声音不算客气。
“喂?”莫小小吓了一跳。等了半天没动静,好不容易有动静了语气又这么差,她不会是坏了她什么好事了吧……
“那个……你在干嘛?”
陶紫哼了一声:“半夜一点,你以为我在干嘛,蹦迪吗?”
莫小小顿时就是一噎,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是打扰到她睡觉了,连忙解释:“我这不是给你打越洋电话打惯了嘛,往常你都是这个点才有空的”
现在折合成美国时间是下午,她确实只有在这时候才能腾出一点时间来吃个午饭。莫小小为了不打扰到她工作,往往都在这个时间给她打电话,即使这边的时间是大半夜,这个习惯也从来都没断过。
陶紫紧皱着的眉头松了松,语气缓和了些:“说吧,什么事?”
“啊,是这样的”,见她主动岔开话题,莫小小连忙接话:“明天你不是要去南大办入职手续嘛,正好我有点事,能不能顺带着捎上我?”
前几天约她出去吃饭的时候,无意间听她提起过要去南大上班,当时她还惊讶来着。
作为斯坦福大学毕业的心理学博士,回国之后好几家机构争着抢着想把她招揽过去,福利待遇一个比一个诱人。她可倒好,硬是一个都没选,偏偏去了大学里当一个什么挂名的教授。
有时候莫小小不得不承认,即便是和她认识这么多年了,陶紫的脑回路她依然是摸不清。
陶紫按着眉头应下,也没细问她有什么事。和她简单的说了两句,大致商量出来个明天碰头的时间地点之后就挂了电话。
再躺回到床上,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睡意也散了七八分,陶紫瞪大眼睛盯着天花板,顿时有种一夜回到解放前的无奈感。
南大离陶紫这几天住的酒店不算近,开车就得两三个小时,她又要绕路去接上莫小小,所以一大早就得起来赶路,四舍五入,相当于又是一宿没睡觉。
于是当她挂着眼下的乌青她吓了一大跳。
“你这是大半夜私闯民宅去了吗?”她照着她的脸比划了一下,夸张的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一个尺寸:“这么大一块黑眼圈,让人发现了?”
“起开”,陶紫毫不客气的把她拨到一边,掏出钥匙开车:“你还好意思问,我这黑眼圈有一半是你的功劳”
要不是她,昨晚自己最起码还能安稳的睡上几个小时。
“那不还有一半不是嘛”,莫小小嘿嘿嘿笑了两声,自知理亏,也不敢再继续调侃下去:“晚上有没有时间,我请你吃饭赔罪啊?”
“不了”,陶紫系上安全带:“我晚上约了人”
对方是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年纪轻轻就被家长逼着相亲。
不知道在哪听说了自己在做陪人相亲的工作,通过熟人找上了她。为了迁就她的时间,特意把相亲定在了今天晚上。
“我们从哪条路走?”她用手机调出导航,一边设置一边问莫小小。
虽然这里风景不错,属于典型的自然风景区,但她住了一个礼拜,除了门口的超市之外就没去过别的地方,所以自然没有在这玩了大半个月的莫小小了解。
果然,听到这句话,莫小小瞬间兴奋,两眼放光地抓着陶紫的胳膊:“我们从泾弦公路开过去好不好?就是那条特别厉害的盘山路”
这里风景的一大特色,就是两公里以外的泾弦公路,从山腰上开辟出来,下面就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悬崖峭壁,整条公路的宽度也就能将就着车一来一往擦边行驶,多一巴掌都容易滑下去。
莫小小打从来这里玩的第一天就想来看看,但奈何跟她一起来的人胆子都太小,一直磨蹭到了现在都没敢过去。
陶紫倒是无所谓,直接把手机扔给她让她自己找,自己系上安全带方向盘一打,直接一脚油门踩出去。
车上放着情感心理学的的电台节目,男人温润的声音夹杂着细微的电流声从喇叭里传来,诉说着感情里的小故事,让人听着莫名的舒服。
听电台节目是陶紫在大学时代就养成的习惯,当时学习负担重,她又要兼职赚钱,课下学习的时间少之又少,基本都是从缝隙中挤出来的。所以久而久之,她就爱上了听电台,方便又省时间。
而此时,电台里正讲着相亲时男女双方的心理,从事前准备到餐桌表现,事无巨细。
莫小小听得直咂舌,连车子已经驶上了盘山公路都没发现,她指着电台看向陶紫,脸上挂着不可置信:“相亲的人真都是这么想的?”
她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