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我看那城西那个什么——”
几个人越谈越眉飞色舞,原先因为他们一声嚷而偷偷摸摸立在旁边装着聊天的几个姑娘却是不依了,柳眉倒竖地像是要寻过来。许宣心里诧异,却是没有表露,手里沾了沾茶水,在桌面模模糊糊写了个林青,转头道:
“城西又是什么?几位大哥,我们之前那林青的事还没说完呢,先说这个成不?”
几个茶客面对面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
“城西那位小公子有兴趣也可以去瞧瞧,不过眼下还是先谈那林青好了。”
“虽说也没什么好讲的,这林青牵扯上的是前几天的府衙被盗那桩事吧。”
许宣皱眉:“府衙被盗?”
茶客应声:“对对对,听说是被盗走了一半的官银。具体是真是假我们也不是很清楚。”
“我估摸着是真的,不然县官老爷这么好脾气,怎么会做出今天这事儿。”
兴许是许宣脸上诧异的神色太过于明显,在一旁观望了许久的几位娇娥娘推推嚷嚷,最后拿着秀扇手帕遮遮掩掩地派出了一个涨红了脸色的小姐,直直扑到了许宣面前。
“公,公子,如果你想知道……那林青和城西的事儿,不妨来我们姐妹这也吃一碗茶,我们也许可以给你讲些……这些就知道胡诌的家伙以外的话!”
原本在许宣面前怯怯懦懦,快要把头埋进脖子里的姑娘说到了最后,竟是忽然起了气,猛地抬头瞪了几个茶客一眼。瞪完她才仿佛想起自己做了什么,红色一下子从头顶刷到了脖子根,拿手帕掩着脸小碎步着跑了。
许宣眨了眨眼,回头笑:
“几位大哥这是怎么得罪这几位姑娘了?”
茶客悻悻然地笑:“不就是多说了几句城西那个小白脸的事么。”
“可不是,那家伙弱不禁风又不思进取,全靠这些女人的脂粉钱过日子,说几句又怎么了。”
许宣挑眉笑道:
“看来是积怨颇深啊。但是几位大哥,我对着城西的人实在是不甚感兴趣。你们要是没什么其他的消息,我可是要被对面的几位小娘子收买去了啊。”
“哎哟!小兄弟!”
几个茶客转头瞧了几眼不远处的姑娘,皱了皱眉,犹豫了一眨眼的时间,便放弃了挣扎,做出一副你附耳来听,这是一个天大的秘密的样子。许宣看着几个人缩在了一起,凑成一团,笑了笑也加了进去:
“我和你说说,但是你一不要太过于当真,二是不要真去那几个娘们那里啊。”
“听说啊,这次的府衙失窃案是……有妖物作祟!”
茶客一边说着一边不忘往嘴里又塞了一粒花生,许宣挑眉:“妖物?”
“对对对。我那妹婿在衙门做事,他与我说的,说是之前晚上当值,听到过不好的声音。”
许宣配合着茶客的神色,眼中略带惊慌:“不好的声音?”
“是——听说是听到什么什么鸟的声音。然后就听到了女人的惊叫和什么乱七八糟的棍棒的声音。”
“我那个妹婿本来胆子就大,还缺心眼,当时他就去瞧了,结果你猜猜他和我们说他瞧见了什么,他说他瞧见那院子里明明没人!地上却有着一只很大的像是鹤一样的影子,还说什么那鹤对着他笑。他当时被吓懵了,就没敢出声,等到醒过来就发现什么都没有了。”
茶客说到这里,揉了揉眉,露出了几分奇怪的表情:
“然后之后就有点邪了门,这府衙里的官银就平白无故跑了。我这几天睡觉也总是觉得会听到鹤唳的声音,怕是被这兄弟带了进去。”
“哎哟程老三,你这是怕了啊。你这破事也好意思拿出来说,小兄弟我和你说啊,我是觉得这档子事情没准和城西的家伙有干系!”
那个没事就拿花生米洗嘴的茶客被同伴一把打开,他笑了笑,看着同伴拿手挡了挡,也露出一副揭露天大之密的神色:
“我不是住那家伙附近么,就晚上有次我睡不着出来透口气,你猜我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那小白脸穿的一身白,拿着一把红森森的折扇走进了竹林。”
“竹林?”
“对,竹林。那龙田本来惨白着一张脸,我好奇就等着,结果没一会他就出来了,出来扇子不见了,他还换了身衣服,脸上好看地像是去嫖了妓一样,一脸桃花色。”
----------------------------
许宣转身进了厢房,凌流和许婷已经摆好了碗筷,笑着在桌前坐着谈话,见他推开门,两个人都站了起来。许婷凑上来一手挽住了许宣的胳膊,娇声道:
“哥哥方才都在和楼下那些茶客说什么呢,我可都看到了。是又打听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么,笑得那么开心。”
凌流不等许宣回答,便上前推了许宣一把,打趣道:
“你还不知道你哥哥,汉文一定是又去问这附近有什么孤本古书了,顺带着打探打探消息。”
说完,两个人都睁大着眼睛望向许宣,许宣瞧了一眼随着许婷也叭眨着眼睛的凌流,扯了扯嘴角。
这凌天安是一天不一天不知道害臊两个字怎么写,再混下去怕是真要成他弟弟。
“娉卿,天安。如果说……我现在知道了一个朋友遇难,但是我又没有十全的把握,你们说我要不要去救?”
许婷放开了抓着许宣的手,眼睛转了转,望向了凌流。凌流被许婷望得一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