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卧室,两个人,一男一女。
莲姐没开大灯,只开了床头灯和一个台灯。
灯光朦胧,亮度尚可。
小毕打量了一下房间。欧式田园风格的装修,彰显着女主人挚爱的浪漫主义情怀。但说不清为什么,他还是在这装修风格里,读到了更为深隐的两个字寂寞。
“嗖”的一声,窗帘被拉上了,莲姐拉的。
拉上窗帘的那一刻,小毕的心通的一下。
如果说刚刚在自己房间里,心跳得扑通扑通的,是因为有几分恐怖。那么,这次的心跳,就全是因为莲姐了。
房间里,弥漫着香薰。
一张碎花棉被的大床,洋溢着热情和奔放。
这是小毕第一次走进莲姐的闺房。从踏进来的第一步起,他就感觉这地方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就仿佛他是这间房子许久未归的主人一般。
“先坐着,我给你倒杯水。等会儿,你给我好好说说你的情况,可以么?”莲姐声音很轻柔,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份惊秫了,她起了身子,扭着腰前去就去给小毕倒水。
“凉的就行。”
小毕突然感到有些口干舌燥,不知是不是进了美女闺房的不适应,还是刚刚闻着油漆,甲醛超标了。
“好,给你凉的,给你浇浇火。一看你,就知道是冲动型的。如果不是冲动型的,也不会惹上那帮坏蛋的。”
莲姐说完,一杯冷冻水已经递到小毕手上了。
不知是因为自己手软,还是因为杯子太软。小毕一个不小心,让冷水洒了一裤子。
莲姐惊了一下,立马从门后拿了条干毛巾,正要给小毕擦。
“我自己来……”
因为被浇湿的是马赛克部位,所以小毕不好意思让莲姐来擦。
他自己拿过干毛巾,一举两得地擦了起来既擦干了裤子,又擦舒服了自己。
莲姐一看,小毕擦的原来是他的军事重地,便就不好意思再勉强了。
“真是不好意思,让你湿了一裤子……”
“没事儿,我小时候也老尿裤子的。”
“要不,你先回去换件裤子吧……”
莲姐见小毕还在那儿擦来擦去的,而且那地方显得有点儿突兀,也不是个事儿。
“没事儿,已经干了,我不擦了。哦,对了,你拉我来这儿,有什么重要情况向我汇报么?”小毕问。
“什么叫我向你汇报啊?你还没向我坦白呢?对了,快跟姐好好说说,你是怎么惹上南站十三鹰那帮人的,你不知道他们这群人……”
莲姐没勇气说下去。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是他们家老七活腻了,自己撞到我枪口上了……”
于是,小毕一边喝着冰水,一边娓娓道来。他跟莲姐说了一遍事情的前因后果。当然,他并没有把高岚扯到里面去。
“原来这样啊,那也不能怪你了……”莲姐点了点头。
“当然不能怨我啊,怎么能怪我呢?我至始至终都是第一受害人啊,再说了,咱好歹也算是个为民除害的杰出青年吧?”
小毕正要沾沾自喜的时候,没想到被莲姐敲了一下榆木脑袋。算是对他“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警告。
“现在可好了,人家找上门来报复了吧?”莲姐忧虑道:“逞一时之英雄,做一世之狗熊,这下可有你受的了。”
“邪不胜正。老子在明,他们在暗。难道,我还怕了他们不成?就算没有王法了,难道还没有刑法了?”
“呦,看不出来,还挺牛逼哄哄不怕死的嘛!还挺有种的嘛!”
莲姐觉得小毕的样子很可爱,倒也忘了刚刚看到的一片片恶臭油漆了。
“砍头不过巴掌大的疤。怕他个鸟啊?能拍废掉他们一个七哥,我照样能拍废掉一个他们的老十二……唉,等等,我怎么听着这‘老十二’这么别扭啊?”
小毕说这话的时候,莲姐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好吧,我明天给我的一个老乡打个电话。看看,他能不能帮上你。”
小毕没想到,莲姐居然也能派出一张江湖名片来。
“你老乡?该不会是你老相好吧?他干什么的啊,这么牛逼?”
小毕说完,便被莲姐“掐死你的温柔”,掐得喘气都困难。
“我看你这事儿,找派出所,还真不一定奏效。且不说,现在的条子都是北影毕业的,除了会演戏,什么都做不了。我看,人家这次是来寻仇的,一个不小心,他们就可以……我那老乡也是重庆过来的。他在这边好像混得还不错,吃得开。至于能不能帮到你,就不知道了。”
莲姐深情款款地说这一段,让小毕很是感动,简直当场就像扑到在她怀里,表达一下自己从里到外的感激。
连他那被浇湿了的如意金箍棒,都被感动得一拱一拱的。
“那谢谢莲姐了,你那老乡叫什么名字啊?”
小毕不好意思地把右腿搭在了左腿上,这样一来,他的第三条腿就不至于太突兀了。小毕很想摸一摸自己的小弟弟,安慰它:“革命时机尚未成熟,不宜起义。”
“哦,我那老乡叫陈志豪,大家都叫他豪哥。”
“什么?豪哥……”
小毕嘴巴张成了隧道口。
“怎么?你听过他的名字?”
“废话,师大南路还有谁没听过他豪哥的威名啊?连扫地大妈,据说都是他罩着的啊。我还听我一个同学说,他有五套别墅,二十几台豪车,光房地产公司就有三个,还有两个物业公司和几家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