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辛夷有点疑问:“其实私奔这种事本来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尤其是对于陆家这种女儿多的家族来说,何况遮掩丑闻的方法那么多,陆丞相为何要选这么一种自损八百的方法?”
陆苒很坦荡:“这我不知道,我擅长动手,不擅长动脑子。”
“.…..”楚辛夷无言以对片刻,道:“陆姑娘谦虚了。”
“没谦虚。”陆苒非常耿直:“我确实很多时候都看不懂他们在想什么。”
楚辛夷哭笑不得转移了话题:“陆姑娘可还记得那人是什么样子?”
陆苒摇头:“我没看到那人的脸,不过看了个大概,是个文人打扮,应该没有武功。他们说话的时候我听到了。”
“说了什么?”
“没什么,大概就是劝陆廉让那两个杀手在朔阳闹出点事情来。”陆苒说:“我没挺全,但他提到了陆清的事情,我也是从这里感觉到不大对劲的。后来又在相思剑中发现了那张纸。”
楚辛夷长舒一口气,莫名有些烦躁。她一手搁在桌子上支着头,脑子里千头万绪。陆苒所说,那人和陆廉提起过陆清,那么想必这才是陆廉同意两个比翼杀手以他的名义在朔阳行事的原因,而不是所谓的遮掩丑闻。那么对方为什么要让两个比翼杀手去做cǎi_huā贼呢?甚至当众出卖了陆廉。这应该不仅仅是要拉陆家下水这么简单。
倘若背后的那个神秘人和陆清是一伙,那么绝对不会做什么真的有助于陆家的事情。
比翼杀手后来出现在了徐州和宋秉淮在一处,那么他们之间就是有联系的。再联系之前的柳青时。
柳青时一个厌恶南家,宋秉淮一个不喜李家,陆清一个痛恨陆家,那么下一个又会是哪家?最终的矛头是皇家。那么会不会背后的人与皇室有怨,或是与越帝有怨?
陆江雪打小便从未与陆苒母女相认,真的只是简单的未雨绸缪吗?还是说陆江雪在很早之前便已经察觉到了什么端倪?
按照陆苒的年岁来算,近二十年前,能让陆江雪警惕甚至畏惧的会有什么?二十年前,越帝还未登基为帝,正是当时望帝年老,众皇子争夺太子之位最激烈的时候。那时候风头正盛的有三个皇子,一个是年少时候的越帝,一个是睿王楚风祁,一个是平王楚风朔。但这两位,应当坟头草都半人高了。
若是后人,也只有一个平王幼子,贬为庶人,终身都活在监视下。活成了个性情软弱的书生,他有这样的魄力与手腕吗?
不管怎样,总算是有了些头绪,楚辛夷心里盘算着,今日见了陆苒,就该去见见楚天麒了,这么一直被动挨打的局面可是在是太让人不悦了。
楚辛夷再抬起头,便仍是笑意盈盈的模样,只是这笑容里多了一点别的东西,她问:“还有一个问题,陆姑娘当时相思剑断,为何会想到去找南修桓?”
陆苒却并未回答,而是执着地盯着楚辛夷的脸,道:“殿下,我的条件,殿下能答应吗?”
“可以。”楚辛夷爽快得很:“我会尽力,但我也只能保证朝中不会有人向陆楼主下杀手,其他的,恕我无能为力。”
“那就足够了。”陆苒脸上总算有了点松快的模样,她想了想,解释道:“当时事发是在突然,我去找南修桓,是因为我没办法出朔阳,所以想托他帮我将相思带去玉绮阁,毕竟是随身多年的佩剑,我想交到一个信任的人手里。再者,可能是一种直觉吧。”
“直觉?”
“是。”陆苒此时再回想当时的心态,似乎也觉得有点莫名:“可能真的就是一种直觉,觉得那个人对我并没有杀气,倒像是非常在意我手里的剑,很奇怪的一种感觉。”
“原来是这样。”楚辛夷喃喃自语一句,陆苒没有听清楚,也不关心楚辛夷说了什么,她想要的已经拿到了,那么今日的会面也便可以结束了。陆苒利落地起身向楚辛夷告辞,然后径直往外走。
画舫此时已经顺着水流飘到了河中央。南修桓是在是个很不靠谱的船夫,他在船舱里是在无聊,便放弃了驾船这么个事情,在画舫底层寻摸到一个带伞可以遮阳的躺椅,非常开心地搬到了甲板上,索性河流不算急,顺水飘呗。
画舫此时已经顺着水流飘到了河中央。
南修桓听见脚步声,一歪头瞧见陆苒出来,热情地向她打招呼。陆苒仔细一看,躺椅旁边的小桌子上竟然还码的整整齐齐放了一排切好的西瓜。
南修桓热情饱满:“来一块不?很甜的。”
陆苒:“.…..”
陆苒简单分辨了所在位置,上前拿了块西瓜,三下五除二啃完了一抹嘴,把瓜皮放到了桌子另一边的瓜皮堆上。南修桓没骗她,西瓜确实甜的很,于是陆苒又拿了一块,然后陆姑娘一身俊俏的公子打扮,手上端端正正拿着块西瓜,仙气飘飘地踏水走了。
南修桓就着陆苒的背影吃完一块瓜,啧啧感叹了一会,伸手去摸另一块,然后摸到了一只细白的手上。南修桓悚然一惊,蹭地跳起来,就见楚辛夷笑着站在一边,淡定自若地拿起一块西瓜,在躺椅的一边坐下了。
“这么惊讶?”楚辛夷咽下一口西瓜,促狭地看向南修桓,问:“我听说习武之人脚步一般会比平常人轻一点,怎么你能听见陆姑娘的脚步声,看见我却跟见了鬼一样?”
南修桓一张嘴差点咬了舌头:“不是,我那个什么……”
楚辛夷安静地吃着西瓜,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