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时看完了楚天麒的来信,苦笑一声:“就算我是投诚来的,也不用这么物尽其用吧?”
林十二一言不发,表情冷酷,确定柳青时已经看完了信,从怀里摸出个火折子,把信烧了个干净。
柳青时叫住转身就要走的林十二,笑道:“能不能帮我带句话?”
林十二回过头,用一张冷淡的脸表达了“有话就说”这个稍微有点复杂点的意思。柳青时笑了一下,笑问:“麻烦林先生帮我问一下殿下,能不能看在我这么尽心尽力的份上,升个官什么的?”
林十二没说可以也没说不行,转身就没了踪影。
柳青时不满:“就算不想传话好歹也安慰我一下啊,有目标才有干活的动力啊。”然后柳青时背着手溜达回了三皇子府,琢磨着要怎么去吹吹这股子风。要知道自打宫里的黎妃娘娘出了事情,李安盛近来可是草木皆兵,谨慎地很。
而另一边的二皇子府,也是不怎么能松口气的样子。
秋雨寒凉,只消一场便是满城萧瑟。叶子落了,便立刻有侍人摆上了几盆开的正好的菊来,也不知是添了靓丽还是浓了秋景。
楚天英正是烦躁的时候,陆廉是他一派,算是他最为依仗的重臣,眼下却像是崖边悬着的一块落石,不知道下一股风来的时候是重回山顶一切如旧,还是滚落崖下粉身碎骨。未知往往伴随着无穷无尽的猜想,眼下他见了这满园的落叶枯黄更是焦躁。
可是李瑚喜欢。二皇子妃李瑚最喜爱的就是这遍地枯黄绯红的模样,故而入了秋,府内侍人便轻易不动这落叶,只留意着捡走了腐败的叶子。
李瑚这个爱好虽说有点特别,但说到底只是个不值一提的微末小事罢了。打李瑚嫁进二皇子府开始,夫妻二人便是相敬如宾的和睦状态。不曾浓情蜜意,倒也一切安稳。楚天英一向是尊重自己这位夫人的,倒也未曾多说什么。只是径直踏着满园绵软的落叶进了屋子。
李瑚正和两个侍妾说话。见着楚天英,两个侍妾很有眼色地退下了。李瑚上前,帮着楚天英换了官袍,随口问道:“殿下心情不佳,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楚天英没说什么,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句:“无甚大事。”便换了便服匆匆出了门。
李瑚叹了口气。陆相的事情闹得大,平头百姓不知情,她一个正经的皇子正妃不可能半点风声听不到。李瑚无声叹口气,打算今日去找一趟父亲。倘若陆丞相真的过不了这一关,那李家也许可以取代陆丞相在楚天英阵营中的位置。这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
李家虽说也有宫中黎妃牵扯其中,但和一朝丞相比起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李安盛当年怎么送黎妃入宫的,李瑚多少也听李家人提起过两句,许是心中有鬼,黎妃得宠,甚至诞下皇子,李安盛都不大敢和黎妃有过多的利益往来。
李瑚想到这,冷笑一声。都说是恶有恶报,怎么到了李安盛这里反倒是兜兜转转最后还是让他赚足了便宜呢。说什么天道好轮回苍天有眼,无非是有本事就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没本事便只好忍气吞声打碎了牙强往肚子里咽罢了。
公道都是自己赚的,前程也得靠自己挣。李瑚拢了拢头发,心里盘算着怎么说动他那位父亲怎么去撇清立场站到楚天英这边来。过往那点恩怨情仇在一段锦绣前程面前可就太微不足道了。何况只是互相利用罢了,演一场父女情深又有什么难的?
李瑚定了心,便先着人去李府探口风去了。
就连楚辛夷都没有想到,这位二皇子妃竟会这么配合。李瑚回了趟李家的消息传到楚辛夷那里,楚辛夷着实是有两分意外的。楚天英是个相当重面子的人,朝堂上的事情向来不往后宅带,眼下李瑚去了李家,不大可能是楚天英授意,那便是很可能是李瑚听了风声自有谋划。
“看来咱们这个二嫂也是个有点野心的。”楚辛夷笑道。
楚天麒对李瑚不了解,只道:“她有没有野心另说,不过她这一动倒是给我省了不少事。”然后他想起林十二带回的话,笑着摇摇头:“不过柳青时立功升官的打算泡汤了。”
说起柳青时,楚辛夷多问了一句:“你很欣赏柳青时?”
楚天麒叹口气:“是个有本事的,就是背景复杂了点。”
“我看南大公子那边也不怎么介意柳青时。”楚辛夷说:“南太傅虽说威望高,又是重臣,但到底是岁月不饶人,新旧交替也是正常,取舍上,你可以再权衡一下。毕竟你才是姓楚的那个。至于柳青时,”楚辛夷笑容冷漠:“背景这个问题,想复杂不容易,变得简单一点还是很轻松的,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有没有这个心了。”
楚天麒一惊,这言下之意便是除却柳青时,刘家的那些个旁人都不必再留了。
“我随口一说,你也不必太认真。”
楚天麒明白楚辛夷的意思。柳青时虽说现下看来和南家人相处还挺和谐,但到底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心里到底打算什么还是两说。换句话说,哪怕柳青时真的半点没有介怀,也不能保证刘家所有人都不会心无芥蒂。楚天麒想来,私心里仍是不大愿意面对这个话题的,索性岔开话题问:“说来有件事挺奇怪,忘了和皇姐提。”
“你说。”
楚天麒叫林十二拿来了一个长形的布包,打开了,里面试一把镶金嵌玉的富贵剑。
楚辛夷叹口气:“我怎么觉得近来和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