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往南约数十里,便见得有一座极高挺拔的山峰,山峰之下有一片极密集的房子,走近看时才见那所有的房子都被墙,极高的墙围了起来,像城墙一样牢固。墙的四围是许多极深的壕沟,从外面进里面得将那悬起的吊桥放下才能通行,别无它路,而每个吊桥处都守着执刀的武士。
挂在墙壁的灯笼在壕沟的水里摇晃着,而借着灯笼的光能看得见建筑物的正门上方有“强龙堡”三个气势磅礴的大字。
一个淡黄长衫人悄无声息地来到跟前,驻足看得一眼,便施展轻功,人如刁鹰,轻轻一跃便到了壕沟对面的墙垛上,还没来得及站稳,突然间刀风尖啸,数道微暗的白光齐往淡黄长衫人身上招呼到,刀势迅疾而凶猛。
淡黄长衫人并未放在心上,人突然间冲天而起,数刀落空,他人却在空中旋身,也看不见他用了什么招式,就只听得几声闷哼,几名出刀武士倒下。淡黄长衫人也不停留,几个起落便在夜色间消失了踪影。
整个堡内一下子警报声大作,漆黑的强龙堡瞬间如白昼,无数的人从房子里面钻了出来,手里各提着钢刀、长剑,身上穿着清一色的有巨龙标志的服装,那龙张牙舞爪不可一世,俨然天下唯我独尊的神态。
提刀或剑的人碰头互相的询问几句后又开始四散寻找,本来挺寂静的夜一下子变得嘈杂。
城堡的正中有一个很高的塔,就在警报声大作的时候,一条如幽灵般的人影,飘身到了塔顶,然后将身子蛰伏下去,一动也不动,整个堡的情形都尽在其眼睛回顾中,一览无余,可他并没有什么发现。
塔顶上的人也沉得住气,始终一动不动的,只是一双眼睛犀利如鹰,在黑暗中闪着深遂的光芒,耳朵更敏如野兔,仿佛任何一点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知觉。
突然,那个淡黄长衫人身影再现,一连地跃过了数个房顶,最终在一间最为高大而且气势最为雄伟的房顶上停足,俯下身子,以耳贴瓦,仔细地倾听着什么。
那间房子正在塔下,塔很高,房子无法看清塔上。
塔上人终于动了,飘落而下,踏瓦无声。
淡黄长衫人还是感觉到了,他缓缓站起身,转过头看着来人,当两人目光相对时,彼此的神情都突变。
塔上人极意外吃惊:“杨白寒!”
淡黄长衫人也皱了皱眉:“东方天下!”
东方天下的脸上开始有了些不悦的讥讽:“想不到鼎鼎大名的杨白寒竟也爱好偷偷摸摸,我强龙堡不知有什么值钱的宝贝,竟值得你这位中原武林的绝顶高手光顾!”
杨白寒只是居傲地冷哼一声,并未说什么。
东方天下又说:“即使本堡有什么杨老弟看中的,大可光明正大的来找老夫,老夫怎么说也会卖个面子,如了你的心愿,可你这样做似乎就有些欠妥了吧!”
杨白寒冷笑一声:“二十年前东方兄还是一个穷酸的武举,而这二十年间,我也没见过东方兄做过几桩大买卖,可摆在眼前的虽谈不上富可敌国,至少也算富甲一方了吧!这其中能说没有点什么偷偷摸摸的事吗?难道全都光彩吗?何况杨某非为黄白之物而动心之辈,也非为贪心而来。”
东方天下装不明白的“哦”了声:“杨老弟既不为贪心而来,难道是为我强龙堡作贡献牺牲而来不成,据老夫所知,杨老地弟这几年也是浑浑噩噩的过,恐怕还没这样热心吧!”
杨白寒不以为然地冷笑一声:“东方天下你也不用跟我装糊涂了,都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太子呢,我要见他。”
东方天下的脸色不经意的暗了一下,也冷笑:“敢情杨老弟也在打太子的主意,也为了国运图?”
杨白寒说:“太子师从于我,如今他流落江湖,被人算计,我只是替他担心而已,杨某岂是如你般的贪恋之辈,时刻都挂念着什么金银宝藏。”
东方天下被说得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强作自然:“不是老夫夸口,天下比我强龙堡更安全的地方恐怕也没几个,太子在我这里安全得很,就不用杨老弟挂心了,杨老弟愤世嫉俗,不恋尘世,还是回西凉荒山去好好静养吧,反正五年一度的壁山论武是不可能召开了,热衷名望也没有用,老夫已代太子发了武林帖,到时天下英雄聚齐壁山拥护太子,内除奸贼,外抗强蒙,那种热血振奋的场面恐怕是不适合杨老弟你的。”
杨白寒说:“你不觉得改论武为英雄会是你的遗憾吗?你不是一直都想登上中原第一高手的宝座吗。不过极有可能也是你的幸运,若真是论武的话恐怕非但第一高手的宝座争不到,连东西南北都排不上行那就更丢脸了,若再倒霉一点的话,还被击落壁山,命归黄泉,那就更不值了。杨某觉得你帮太子这步棋实在是走得太对了,不然的话还真进退两难,去又怕送命,不去又怕丢脸。”
东方天下被奚落得有些恼怒起来:“杨老弟的意思是未将老夫放在眼中了,也好,上次的绝崖论武老夫因事错过,引得天下人小看,实为老夫心中一大憾事,今日老夫就向被天下人尊宠的五高手之一的西浪讨教讨教吧!”
说完便旋身而起,双手闪电数掌往杨白寒拍击而出,速度之快,不见手掌,但见无数团黑云呼啸。
杨白塞自非泛泛之辈,手一抖,一支尺半长的洞箫已握在手,径直挥向那一团团黑色掌印。
很沉闷地冲击之声,如空中闷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