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钱先生被打得又吐了好几口血,季呈才疲累的收了脚,气喘吁吁的瞪着秦氏,“看看你的老相好,心疼吗?”
秦氏冷漠的回视他,又扫了眼出气多进气少的钱先生,眼底一片清明,没有半分不忍或眷恋,“他只是个狗奴才,你我要心疼什么?”
“好,好一个奴才!那你现在杀了他,在我面前,亲手杀了他!”话落,季呈随手扔了一把防身的匕首在她面前,匕首落地的声音清脆悦耳,却让人耳膜发疼。
季莨萋如局外人一般静静的看着这场闹剧,对于这个钱先生,她事前打听得很清楚,他对秦氏真的爱入了骨髓,但现在看来,似乎还不止。
这个男人对秦氏的爱,显然已经超出了她的预知,即便被秦氏否认关系,甚至骂他是狗奴才,他也能安然的守在她身边,季莨萋相信,就算秦氏真的一刀杀了他,他也不会怪她,这份执着,不知说他是傻还是痴。
捡起那把匕首,秦氏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
“怎么,不舍得?”季呈冷笑。
秦氏看他一眼,突然捏着刀柄,转头深深的看了钱先生一眼,然后扑上去,刀直逼他的胸膛。
那钱先生似早预料到一般,微笑着闭上眼,他此刻满脸狼狈,早已没有了往日的风度翩翩,但奇怪的是,他笑着的样子还是很好看,或许是他脸上的无谓表情,也或许是他觉得能为了心爱的人而死,死而无憾。
这世上,总是有一些痴人,对着一件事,一个人,痴心绝对,纵然天地变裂,他们也至死不渝。
秦氏这辈子,能有一个真心为她,真心爱她的男人,是不是也无怨无悔了?
“且慢!”
眼见着那刀子就要没入男人的胸膛,季莨萋站了起来。
时间仿佛被施下魔咒,瞬间定格,那把刀子,也生生的停在了钱先生的胸口,刀尖已经没入,血冒出来浸透了外衫。
“莨萋,这是大人的事,你不要过问。”季呈只要一想到妻子给他戴了十几年的绿帽子,自己还替奸夫养了十多年的女儿,就觉得一口血卡在喉咙,几欲喷出。
“莨萋,你想说什么。”老夫人向来尊重季莨萋,既然叫她进来,自然就是信任她,也想听听她的见解。
季莨萋看了秦氏一眼,淡淡的道,“杀了他也于事无补,祖母,父亲,现在当务之急,可不是一个区区的店铺掌柜。”
“什么意思?”季呈皱起眉头,“什么当务之急?”
季莨萋抬了抬眼,“父亲还不知道吧,咱们府里的事虽然还没传开,但是外面已经有不少流言蜚语了,好像,还因此惊动了宗祠的人。”
宗祠,季家的宗家祠堂长老们?
这个联想一冒出来,季呈整个后背都凉了,“他们怎么会知道?”
季家是名门望族,又是百年底蕴,自然不可能只有一个本家,外面也还有不少旁支,分支,只是现在的季呈一宗实力最为出众,因此被尊称为本家,但有支系,自然就有宗祠,各家的当家人,嫡亲子女,嫡系姻亲死了都是要入宗祠的。宗祠的长老们平日不会插手任何族里的事,但一旦遇到血缘分岔的事,那就不是开玩笑的了。
而季靥画贵为季家本家的嫡出小姐,又没出嫁,死了自然也是入的宗家祠堂,但是现在闹出这些流言来,万一季靥画不是嫡出的,是其母跟人私通的野种,那灵位还能入宗祠吗?那肯定是不行的。
季呈现在慌的不是季靥画的名字会不会被踢出族谱,只是觉得这件事要是闹大了,那全京都不都知道他季呈被老婆带了十多年的绿帽子?那他以后还有脸见人吗?
光是想到这些,季呈就恨不得现在就把秦氏杀了。
“竟然惊动了宗祠的人?”老夫人脸色也变了,季老夫人德高望重,已经多少年没惊慌过了,现在,她是真的担心,毕竟宗祠的那些长老们,可是一个比一个的牛脾气,硬茬子,要是真的追究起来,那他们家肯定会有一场风波的。
到时候外面的流言还是其次,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那才是真正的丢脸。
“已经吩咐人不许泄露了,为何还会泄露出去!到底是哪个多嘴的狗奴才出去胡言乱语的!”
季莨萋自然不会说是自己派人流传出去的,她只是冷漠的看着秦氏,秦氏被她那仿佛看死人的目光紧盯,顿时涌出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季莨萋就说,“现在当务之急,父亲,是不是该你做点什么了。”
“我?我要做什么?”季呈纳闷。
老夫人却像是听懂了,憎恶的瞪了秦氏一眼,冷声道,“该休妻了。”
“什么?!”这下不止是季呈,就是秦氏也叫起来了。“不行,季呈你不能休妻,我没有和人私通,我是清白的,我没有犯七出之条,你没理由休妻!”说完,她一咬牙,将手里的匕首拔出来,“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他,我证明给你看,你不能休妻!”说着,刀已经迅速再次捅向了钱先生。
在那钱先生震惊的目光中,只听“砰”的一声,匕首被人踢开,秦氏的手腕红了一片。
“你干什么!”秦氏愤怒的瞪着季莨萋,这个小贱人竟然踢了她的手,而且力气出奇的大,她的手腕都要脱臼了!
“父亲还没开口,你急什么?是急着毁尸灭迹,杀人灭口吗?”说完,季莨萋转头对花妈妈道,“去叫两个人进来,将她关起来,等到父亲的休书到了,将这两人,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