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嗣……你这个小人,天天在皇上面前卑躬屈膝地拍马屁,把皇上的言路都闭塞了,还有李林甫那个奸相,整个朝廷都是被他搅和地乌烟瘴气,整天残害忠良……李唐天下都要被他倾覆了……”/p
李白突然嘟囔道,把王忠嗣着实吓了一跳,以为他没有睡着,赶忙闭上了嘴巴。谁知,李白说完了这几句,翻了个身,又开始打起呼噜来,原来他刚才都是说的梦话。由此看来,李白被权贵排挤之后赐金放还,心里的怨念着实不浅,就连睡着了说梦话都是说的这些事情。/p
“唉,在人后说闲话,倒是显得我心虚了。”/p
王忠嗣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地看着四仰八叉的李白。/p
“王将军一片苦心,李白迟早会明白的,迟早……”/p
李惊云在一旁轻声说道。/p
“我有什么苦心,你明白了什么?”/p
王忠嗣诧异地看着李惊云,用一种异样的目光重新审视着他。/p
“王将军这些年建立了这么多的军功,而且不拘一格,能够提拔重用哥舒翰这样的军事人才,可以说是大唐天下的中流砥柱。至于李白所诟病的那点事,只是王将军在从政过程中的一种生存手段罢了,无可厚非。归根结底,皇上喜欢听什么,下面的王公大臣们就只能说什么。倘若惹恼了皇上,别说干一番事业了,就连在朝廷中也留不住自己的一席之位。”/p
李惊云淡淡地说道。/p
“哎,今天喝了这么多酒,王某却偶遇了自己的知音。/p
这些年,皇上也慢慢地发生了变化,开始喜欢听臣下歌功颂德,听不得有人提出质疑和反对的意见。/p
皇上喜欢李白,多半是觉得他只是一个小孩脾气,哄逗着他引以为乐罢了。/p
杨玉环这个女人,简直就是李唐天下的祸国红颜,不但把皇上迷得五迷三道,现在又接连把自己那些不学无术的亲戚朋友都安插到了朝廷之中。/p
像杨钊这样的人,以前就是一个人嫌狗厌的小混混,一个不折不扣的人渣,现在居然也身兼十余职,在朝中的影响力甚至隐隐超过了丞相李林甫。/p
皇上要是还这样宠幸杨玉环,恐怕用不了多久,杨钊就会取代李林甫的位置。到时候,朝廷的风气还会进一步败坏,比现在更可怕,更让人绝望。”/p
王忠嗣好像摘下了一直戴在脸上的面具,露出了惆怅的面容。/p
“王将军忧心社稷,实在是大唐的肱骨之臣。李太白活的太过随性潇洒,原本就不应该涉足政治这个混沌圈里。哎——天凉了,李白就这样睡在外面,别着凉了啊。”/p
李惊云忍不住关心道。/p
“没事,他的内力深厚的很,别说现在这个温度,就是三九天躺在冰天雪地里,也不会有任何事。”/p
王忠嗣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而且,你看他现在好像是睡着了,其实却是最警醒,最危险的时候。不信,我可以给你们示范一下看看。”/p
王忠嗣说完,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手指一弹,直奔李白的脑门而去。/p
也不见李白做出什么动作,石头突然掉转方向,奔着王忠嗣而去,返回的速度竟然比去的时候快了两倍以上。/p
王忠嗣早有准备,微微一侧身,石头就射向了身后的空地,过了良久才听到石头落地的清脆声响。/p
“武功练到这个程度,睡着与醒着已经没有任何区别了,根本不用头脑清晰,内力在身体中完全可以自行催动,而且会自然而然地生出防御之力,寻常的攻击根本就伤不到他分毫。”/p
风无痕在一旁淡淡地说道,分明是解释给李惊云听的。/p
“那怎么办,就这样把他扔在这野外,恐怕不妥吧。”/p
李惊云忍不住说道。/p
“刚才阿斐说自己看到了北峰上有一队可疑的人影,现在我们赶过去,恐怕天色太晚,不方便查探,不如我们就地搭建帐篷,待天色稍明之后,一起上到北峰查勘一番。”/p
风无痕提议道。/p
“这样也好,天亮的时候,李白也差不多该醒了。酒鬼最怕天亮,如果天没有亮,就可以一直喝下去,一旦天亮了,头就会像炸裂一样疼痛,这个滋味可不好受。”/p
王忠嗣笑着说道。/p
“哈哈,看来王将军也是个资深的酒鬼,不然也不会知道这个专属于酒鬼的秘密。”/p
风无痕哈哈一乐,说道。/p
“军中寂寞,唯有饮酒作乐。当然,这都是在没有战事的时候。战事一起,从士兵到将军,胆敢违令饮酒者,定斩不饶。大唐的军队每年喝掉的各类白酒、黄酒、红酒恐怕用一个西湖都盛不下来。”/p
王忠嗣道。/p
王忠嗣从腰间掏出一个小巧玲珑的金哨子,放在嘴边用力一吹,一声穿透力极强的哨音顿时撕破了夜色的静谧,瞬间传到了方圆几里开外的广袤空间之中。/p
约莫一刻钟功夫,一队军士打着火把从黑夜中走了过来,听脚步声宛如一人。临近一看,约莫有上百人之多。/p
“王将军,有何吩咐!”/p
一名领头的金吾卫队长小跑到王忠嗣身前,单膝跪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大唐军礼。/p
“安营扎寨!”/p
王忠嗣沉声说道。/p
“得令!”/p
卫队长起身跑回队列前方,响亮干脆地命令道:“听我号令,安营扎寨!”/p
一百多名军士登时动了起来,每个人的分工极为细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