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惊云虽说看着华山的险峻忍不住心下凛然,可是一旦催发了“神行”的轻身功法,攀登险峰就和在平地上散步没有多少区别。因为,施展“神行”之时,只需要脚下有可以借力的东西便能够毫无阻碍地任意施展。/p
一路上,李惊云要么在半山腰的树杈上略微轻点一下,要么在凸出来的一块岩石上借一下力,刚开始在心理上还多多少少有些惧怕,不一会功夫,待轻身功法运用熟悉后,大有“一览众山小”的睥睨雄霸之气,觉得世上任何一座山峰在自己面前也算不得什么,不过是“乌蒙磅礴走泥丸”罢了。/p
“那些武林人士倘若知道了有人提前一天攀登了一次华山,估计都会忍不住掩嘴偷笑,觉得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吧。”/p
李惊云一边轻松地攀登,一边笑着问道。/p
“可不是嘛,他们只恨你这样的人太少,要是其他参加武林大会的人,都像你和阿斐一样,提前一天攀登一次华山,武林大会冠军的宝座,就非他莫属了!”/p
风无痕回答道。/p
三个人一边如闲庭漫步一般在山峰之上来回徜徉,一边仔细留意山峰上的每一处犄角旮旯,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物躲藏,或者设置了一些害人的机关暗器。/p
可是,无论他们如何寻找,甚至不惜把每一棵树,每一片草地都找过了,也没有发现丝毫的可疑迹象,更别说看到一个可疑人物的影子了。/p
李惊云和风无痕不解地看着阿斐,他俩眼中的潜台词分明是在说:“阿斐,会不会是你昨天眼花了,看错东西了。”/p
阿斐也是一头雾水,抿着嘴唇,一言不发。此刻,她知道,任何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只有货真价实的证据才能让对方信服。否则,还不如缄口不语。/p
“大早上吃饱了肚子,到山上散散心,消消食,也是不错的体验。”/p
李惊云故作轻松地说道,希望给阿斐一个台阶下。/p
“嗯,主要是让你俩熟悉了一下武林大会比试的第一个项目。对于其他武林人士而言,提前一天熟悉登山这个项目是有害无益。可是,对于你们两个来说,恰恰是有益无害。因为,你俩完全不用担心体力耗费过量,这点运动量恐怕都不够你俩热身的。”/p
风无痕在一旁也是恰到好处地搭腔道。/p
忽然,阿斐的神情变得极为诡异,四下转身察看了一番,然后怔怔地看着风无痕和李惊云,就像看到了鬼一样。/p
“阿斐,你没事吧,别多心,谁都有看走眼的时候……”/p
李惊云以为阿斐精神压力过大,表现出了异常的症状,赶忙宽慰道。/p
风无痕刚要说话劝慰,忽然脸色一变,定定地看了阿斐和李惊云一眼,表情与阿斐一样诡异无比,二人可以说是半斤对八两。/p
“你们两个,是不是串通好了……”/p
李惊云把话说了一半,忽然感觉到背后一阵凉意,头脑中如过电一般,瞬间明白了对面二人的真正用意。/p
“无名呢?这个家伙怎么不见了!”/p
李惊云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p
一路上,无名一声不吭,甚至大多时候一动不动,几乎是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昨天晚上,李惊云等人都进到帐篷中休息了,也压根注意不到无名一晚上是在哪儿安歇的。/p
直到刚才,一行人施展轻功攀登华山时,才因为无名略显蹩脚的轻功身法注意到他,为此还对他轻视了不少。/p
可是,就在刚才,或者说不上到底是什么时候,他们才猛然注意到无名已经不见了。第一个发现这件事的是阿斐,第二个则是风无痕,最迟钝的却是李惊云。/p
一个存在感降低到了极致的人,突然之间消失在了其他人的视野当中,这绝对是一个最不舒服的亲身体验。/p
或许,这个家伙只消失了几秒钟。或许,他已经消失了很久,很久。最后一次回头看他的时候,或许正是他消失之前的那一刻!/p
“这个无名跑到哪儿去了,他不是要保护我吗,现在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还保护个屁,要是老子有个三长两短,先砸了胡蝶门的金字招牌再说!”/p
李惊云没好气地说道。/p
虽说没有了无名在身边,在有风无痕和阿斐在场的情况下,恐怕全天下也没几个人能够伤到李惊云的一根毫毛。可是,无名的离奇失踪,却像一根刺一样深深地扎在了李惊云的心里,同时伴随着一种不祥的预感,渐渐在他的心中蔓延开来。/p
没过多久,李惊云刚才发牢骚说的气话,竟然神奇般地应验了。/p
因为,李惊云一行人,真的看到了无名的鬼影子。/p
此刻的无名,已经不能说是一个人了。他的整个身子被割裂成了七八个部位,散落在山腹的一处沟壑当中。这个沟壑实在是太过狭窄,倘若一个成年人想要爬进去,是绝对不可能的。甚至连七八岁的孩童,个头稍微高一点的,也完全爬不进去。可是,一旦把一个完整的人切成七八块,便可以很轻松地塞进去了。/p
“这是杀人藏尸吗?”/p
李惊云此时已经是震惊的目瞪口呆了,整个脑子一片空白。自己作为被保护的对象,依然完好无损,生机勃勃地站在山上,奉命保护自己的人,却被人切割成了碎块,塞到山间的狭窄沟壑里。/p
这个场景,真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要多变态有多变态,要多血腥有多血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