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远去,两颗头从草丛里探出头来,同时长呼了口气。
“你说,他会不会被判谋杀罪?”
“眼下的律法我还不了解,不过看衙役神态,该不会轻易放过他。”
付小多再叹口气。
“怎么,”少年问,“替他冤枉?”
付小多摇摇头,发自内心地道:“要是能不走司法程序,就地处决是最好。”
少年噗地笑出声。
付小多收回跟着警车放远的目光,看向身边的人,这才意识到,夜半三更,荒郊野店,她刚刚成功地躲过了警车,如今,方圆十里只剩下她和一个满头银发,颜值、武力值都高到离谱的……那什么,独处!
付小多:“……”
“他并不是凶手,你不必因为我恨他。”少年还沉浸在刚才的话题里,似乎没注意到她表情细微的变化。
“那什么,虽然周妍可能不是他杀的。”付小多不着痕迹地从他身边退开一步,“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他刚刚可是铁了心要弄死你,你怎么能这么淡定,你脾气真好,呵呵,真的好。”
“想杀我的人太多了,不多他一个,只可惜,他们都办不到,最多联手把我关起来,封印在这里。”少年靠近一步,眼神示意不远处坍塌的狐仙祠,地下,“一千年了,我被人遗忘了一千年,我也忘了这世间一千年。仿佛睡了一个长觉。”
付小多:“……”
这层窗户纸,不用这么着急捅破吧,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想知道。
少年逼上一步:“直到你来,将我从冰冷的土中带出。”
付小多看看狐仙祠,又看看他,再看看狐仙祠,又看看他,傻笑一下:狐仙大人,我不是故意的,求放过。
少年又近一步:“谢谢你。”
付小多后退一步:“你说过了。”
马列主义,救救我。
黄老师,救救我。
少年再近一步:“你带我离开寒狱,说多少次谢都不够。”
付小多再退一步:“不不不,别客气。”
您能把银头发收一收吗。
少年再再近:“你还从歹人阵法中救我性命,要我怎么谢你才好?”
付小多再再退,脚下突然一空,不知不觉中,她已经退到废墟中央的地穴边沿,一脚踩空,整个人向后仰倒。
对面少年一笑,向她伸出手,彼此一把抓住,付小多找回重心。少年借机再再再向前一步,两人距离已经近到不能再近,对视之际,彼此呼吸可闻。
付小多又想退,只可惜身后就是几十米深的地穴。
对面少年凝视着她,目光沉敛无波,突然,神情一动,用仿佛询问的语气道:“我应该很久之前,便认得你?”
“不,不可能,我才19。”
“19岁,真是好年纪。”
说着这话,对面少年突然一矮,整个人跪了下去,没等付小多反应过来,他右手两指捻住左手无名指根处那枚戒指,轻轻一旋,摘了下来。
他的动作仿佛很轻松,眉心却沉了沉。
迎着付小多莫名其妙的目光,少年举上戒指:“愿奉汝为主,守护付小多一生平安。”
付小多茫然:“什么?”
少年一笑,拉过她的手,将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整个过程很快,可对方神态里的郑重却让这简单的动作变成仪式一般,长久地刻印入付小多记忆。过了多少年,那一幕时常如画,清晰再现,包括当夜的月与风,狐仙祠的一草一木,废墟萤火,甚至背后地穴中升起的浓烟。
而当时,付小多整个人是懵圈的,她垂眸看去,眼里只见一枚银色指环,内外圈刻满了繁复纹路,圈口比她的手指宽出许多,却在套进手指的过程中,逐渐缩紧,付小多能感受到一股力量紧贴上指腹肌肤。
紧接着,随着一阵银光流过戒身纹路,整枚戒指亮了起来,在她眼前虚化成光,消散。
付小多抽回自己的手,对着月光反复看了两遍,左手无名指根处留下了一道稍浅的压痕,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太厉害了……”她目瞪口呆,抬头盯向少年:“就是说,狐仙祠真的有狐狸精!不不,狐妖,我是说狐仙……”
“没有啊。”少年朝狐仙祠地穴看了一眼,“我先被封印在这里,狐仙祠是后建的,这些年来,从没见过有什么狐仙来住。”
付小多心中飘过一排省略号,本着求知精神,刨根问底道:“那你……您是什么?”
少年笑道:“我就是我,付小多的仆人。今后主人对我,不必用敬称。”
“那我怎么称呼您……你?”
“danny。”少年随口道,“他们都叫我danny。”
“纳尼?!danny???”付小多忍真名也不用这样啊!”
“英文名很正常的主人,酒吧里大家都这么称呼,时尚,讲真你也不要太宅,时不时要出去接触一下社会。”
“好了好了!”付小多急忙叫停,“好吧,y,你身边带着的那个,小短腿,尾巴很大的,难道不是狐仙?我以为,狐仙祠,怎么说也得有个狐仙才说得过去。”
“他只是普通的宠物啦。”少年微笑,伸出手,“朏朏,出来见人。”
草丛里,什么东西由远及近,迅速跑来,一只雪白的尾巴露在草上,跑到近前向上一窜,跳上他的手,沿着手臂几下攀上肩头。
朏朏在danny肩膀上蹲好,朝付小多道:“呜叽!”
付小多盯着那条大尾巴,突然出手,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