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文宫中。
顾熙媛将一只金线勾勒的精美无双的琉璃金樽狠狠砸到了传讯的宫人身上,清纯的娃娃脸因为愤怒而剧烈扭曲起来,那丑陋的模样如同地狱出来的恶鬼!
“该死的,大家都是受害者,那个贱人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出风头!皇上的眼睛瞎了嘛,当时本宫险些被那刺客一剑刺死,为什么他看不见!”
这些日子以来,顾熙媛一直被那批刺客的事情所困扰,虽然最终查明了她是清白无辜的,可刺客确实是经由她的手进入的皇宫,所以不管她怎么解释,欧阳锦还是耿耿于怀,以至于自打那一日的宫宴过后,欧阳锦便再也没有踏入过熙文宫。
她依旧是高高在上,掌管六宫的熙妃,在外人看来她风光无限,只有她知道自己如同夏末的繁花一样,正在慢慢衰败。
她是真的恐慌了。
听到她大胆的言论,醇香吓得小脸儿煞白,赶忙走上前去捂住了她的嘴,惊恐道:“娘娘,您要知道隔墙有耳,这话如果传入皇上耳朵里,那可是死罪啊!”
清纯的绝美脸蛋上流下两行清泪,顾熙媛苦笑道:“失去了皇上的心,本宫还在乎什么死罪不死罪?”
檀香自幼跟随在顾熙媛身边,从来没有见过自家小姐露出这样悲戚绝望的表情,当下心疼地揽住顾熙媛的身体,柔声安慰道:“小姐,不管怎么说,皇上还是爱着您的,再说,现在有老爷和大少爷撑腰,皇上是不会将小姐怎么样的!
小姐,我们不能沉浸在痛苦中,当务之急是好好想一下究竟怎么挽回皇上的心!如果小姐不振作的话,那个安婉媛迟早会骑到我们头上的!”
顾熙媛一怔,心绪大乱之下,她已经失去了方寸,不禁六神无主地问道:“可是现在皇上都不肯见本宫,本宫要怎么挽回皇上的心?”
檀香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忽然眸光一亮,低声道:“小姐,这一次刺客事件,宫中妃嫔死伤众多,您不如趁此机会在各位大人家中选出一些适龄的小姐让她们入宫,这样一来,您有帮手帮忙一起对付沐云杉,另一方面,也可以让皇上看到您的贤惠和用心,何乐而不为?
思惠轩中。
“为什么?”
夏意渐浓,沐云杉的心却如同坠入了万年冰窟中一般冷的无以复加。一动不动地站在大门之后,看着沐语迈着欢快的步伐迎面而来,沐云杉面无表情地拉着她回了房间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沐语脚步一顿,没有想到沐云杉会看到那一幕,她有些慌乱地移开了目光,眸光乱瞥之后见沐云杉依旧定定地盯着自己看,她索性放开了,回过头来幽幽道:“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不喜欢他对他没感情,那又何必管他会和谁在一起?那一日我就告诉你了,接下来报仇的事情让我来,你就安心地做你的安婉媛吧!”
说完,她冷哼一声,径直越过沐云杉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只余沐云杉有些失神地站在房间里发呆。
“语儿,你可知道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就性命不保!”
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沐云杉心中大乱,直觉得如果今日让沐语就这样离开的话自己就永远失去她了,当下转身劝道:“我真的从来没有一日忘记,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呢?”
沐语身形一顿,转过身来面无表情道:“或许你真的从来没有忘记过,可你已经忘了怎么去报仇,我也等不下去了,每一日去给顾熙媛请安时看到她得瑟的模样,每一次听到顾家又如何如何了的时候我就会恨得牙痒痒的。
我意已决,如果小姐还当自己是沐家的人,就不要阻拦我,否则,别怪沐语与小姐断绝所有的关系!”
说完,她不再回头,转身出了房间。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一直到了再也听不到,沐云杉才后退几步,颓然地倒在小榻之上,怔怔地看着窗外纷飞的蝴蝶发呆。
转眼又是几日过去,天气越来越热,宫中人们的衣服越来越单薄,掩盖住曼妙身躯的纱衣再也不能满足人们的需求,宫中女子大多换上了无袖或者半袖的长裙,大片雪白的肌肤露在空气中,白花花的晃眼,若是走在宫道上,保准会引来小太监们的注目礼。
这一日,沐云杉正斜倚在小榻之上看书,忽听沐言从门外进来,禀报道:“小姐,熙妃娘娘邀了各宫妃嫔在御花园赏花,檀香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赏花?
黛眉挑了挑,沐云杉放下手中的书思虑片刻,淡淡道:“让她先去别处送信吧,就说我一会儿就来。”
正巧杨墨送了一盆君子兰进来,闻言,他眸光一闪。
见状,沐云杉对一旁伺候着的蓝衣使了个眼色让她出去看门,而后对杨墨冷声道:“别想了,我不会让你去的,省的你又给我出什么乱子。”
杨墨剑眉一挑,蜡黄的脸上划过不悦之色,星眸也慢慢积聚起来风暴:“婉媛不要忘了,现在您已与我们合作,不再是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地报仇,凡事还是相互商量着来比较好。”
水眸一凝,沐云杉粉唇一勾,冷笑道:“杨墨大将军,你也不要忘了,我与你的主子只是盟友关系而已,并不是他的奴才,没有必要凡事都要听他的!
宫中连续出了两次行刺事件,虽然欧阳锦一时间想不到那刺客藏在我这里,可若是次数多了,谁也不敢保证他不会生疑。”
杨墨冷哼一声算是回应。
瞧着他气闷的模样,不知为何,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