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远正转头望向在座众人。
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我的话你们也听到了,小儿想习武,我正打算替小儿物色一位老师。早就听闻太一门剑道无双,赤血门神秘莫测,小儿顽劣,不知可有幸得两派相授?”
李冰洋闻言连忙站起身,傲然道:“我太一门剑道无双,更是一府方圆之内第一大派,按说收徒要经过三关六试,九重难关,层层选拔之下方能收入院墙。只是既然是方知县的公子,自然是无需入试,太一门愿收此佳徒。”
看得出来,李冰洋对太一门的威名很是自信,面对一方知县亦是毫不掩饰一身傲气。
方远正笑意不减,却是不置可否,转头望向陆争。
这一侧是陆争坐在最前方,按常理来说座位的前后即代表身份高低,方远正把陆争当成了朱平峦。方才陆争的沉着冷静方远正都看在眼里,方远正心里还暗自纳闷:“此子气度不凡,和传言有些不相符啊。”
方远正倒是没想到自己看走了眼,陆争依旧巍然不动,一旁的朱平峦却站了起来。
这会儿自己一方也是两个天玑境强者,朱平峦又恢复了往日的嚣张乖戾,看着李冰洋冷笑道:“井底之蛙也敢口出狂言!有我赤血门在,太一门也敢妄称第一?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方远正没想到站起来的是中间这人,正暗自纳闷几人身份,就见朱平峦望向自己,神色傲然的口若悬河起来。
“太一门不过就是会几招剑把式罢了,其余没有拿得出手的。反观我赤血门,印、掌、刀、剑,四绝并列,任意习得一样便足够在这江湖半生纵横。方知县当将公子托付于赤血门才是。”
说着朱平峦又装模作样的叹口气:“唉!说来惭愧,江湖上恶名远扬的血手腥风秦西林正是本门弃徒。其凶恶成性,且死不悔改,才被逐出师门,没想到凭着在本门学到的一招半式竟造下如此多的冤孽。”
秦西林作恶多端不假,一身武学高深莫测同样没人能否认。六扇门下达的追缉令更是让秦西林一举成名天下知。
太一门当然是实力强横,远不是一个秦西林能比肩的,奈何太一门的名望多在江湖之上,而秦西林的恶名却是传遍大街小巷,尽管秦西林造下的杀戮远在赵州城,但其毕竟是在李州城走出去的,李州城百姓对于秦西林的消息格外关注。随便去一个茶馆酒肆逮住一个人问,一提秦西林的名字,对方准知道。
朱平峦此言看似贬弃秦西林,话语之间总是时不时透出一丝自傲,分明就是自夸本门武学。
没想到朱平峦实力平平,嘴皮子倒是挺溜。
陆争颇有些恶趣味地看着朱平峦,心中暗笑:“秦西林?嘿嘿,现在还在六扇门关着呢。你更想不到让他栽跟头的人就在你身边坐着吧。”
六扇门怕打草惊蛇,引的朱赤峰狗急跳墙,所以秦西林被捕的消息并没有放出去。江湖上的人还以为秦西林正在哪里潇洒呢。
方远正闻言一时有些意动,正待开口,只听一声冷哼传来。
“哼!嘴上功夫耍的再好也不过是个空草包,吹嘘赤血门之前先看看你自己什么实力吧。”李冰洋冷声道。
实力低微一向是朱平峦的逆鳞,朱平峦怒火膨胀,正要还嘴,只听李山海一声大喝。
“聒噪!”
这一声大喝却是用上了真气,随着李山海一张口,只见无相无形的空气间骤然震荡起来,凭空掀起阵阵波纹,犹如往平静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波纹瞬间扩散开来,直奔朱平峦而去。
“啊”音波入耳,朱平峦只觉脑袋一阵嗡鸣,更是被真气之力震得跌坐在地,双手抱头,神情痛苦。怨毒地看着李山海,心中惧怕一时没敢再开口。
李山海突然发难,众人都没料到,但是同为天玑境的陆争、朱云天二人想要拦下也是轻而易举之事。出于各自的原因却是都没有出手。
方才还可以说是没反应过来,眼下朱平峦都跌倒在地了,两人自然不能再袖手旁观。
陆争猛地站起身,冷然道:“老匹夫暗箭伤人,当我怕你不成!”
朱云天则是更加明了,横放在腿上的大刀猛然抬起,闪烁出阵阵凛冽寒光,刀锋耀眼,直慑人心。
一时间,双方又是剑拔弩张起来。
方远正嘴角一抹神秘笑意一闪而逝,转而沉声道:“这里可不是太一门,也不是赤血门,还望各位懂些规矩。”
到底是一方知县,常年大权在握,一县之内说一不二之人。面对两大门派也是怡然不惧,说话间更是有一股上位者的气势。
陆争对于方远正此行的目的有了些许猜测,两人或是同一阵营也说不准,闻言也是顺着对方的话说道:“看在方知县的面子上便先作罢,出了洛家大门要战便战,我陆争奉陪到底!”
眼下赤银山还没到手,李冰洋二人也不敢得罪方远正。
李冰洋知道轻重,拿得起放得下,对着方远正歉声道:“我二人一时心急,倒是唐突了,便在这给方知县赔个不是。”
此番全因李山海冒然出手而导致,错的本是李山海。李冰洋却半点不怪罪,反而自己替对方扛下了。
朱平峦和李冰洋之间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陆争见状暗自感叹:“这才是掌门之子该有的风范,实力差距或许可以弥补,性格差异却是注定了朱平峦不如李冰洋。”
方远正闻言神色有所缓和,但是没有开口,目不斜视做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