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联谊会的聚会地点,当柳水心到的时候,姬信还在路上,站在天台上看着芳草地处处亮着的学生们晚自习点亮的灯火,现在是旧时空的北京时间9:30,园区外的居民区里只有几户居民还亮着澳洲烛火,八年来的“近代化”已经把习惯于日落而息的土著们的入睡时间大大拖晚了,但是十点钟的临高,仍然有不少人选择了进入梦乡。
姬信整理完会议资料后从植物园穿过,到了观景台下面,天台上教师们已经在三三两两的交谈了。
受教师的工作性质所限,姬信不敢放开部下们饮酒,也不敢把聚会时间拖到太晚,不然醉酒上班、睡懒觉翘班的下场,对元老来说当然只是扣扣鼻子就能把契卡反怠工局的查岗员糊弄过去。
在马千嘱和裔凡的主持下,契卡对工作劳动纪律的审查管理权限被加大了,归化民敢翘班、摸鱼的,轻则扣钱,罚效益工资,重则公开笞刑、短期劳改。工厂里自持资历老,技术好的老油子被判戴罪无偿上岗、全国通报批评的也不在少数。
名誉是一个教师生存的基本线,学生家长、委培部门和元老们自然不会愿意让被公开打板子的二流子、劳改犯来教自己的孩子怎么做人,姬信深知这一点,当初几个精虫上脑推到学生的元老教师让他怒不可遏,为了芳草地的名声,他也不得不做了自己最反感的事情——拿钱封口。
摆平家长之后,孩子还是会在学校里受人指指点点和闲言闲语,他三今五申让教师和学生纪委引导学生不传谣不信谣,严惩了几个咬舌头最积极的女学生,但是纸总包不住火,最后只能是把女孩子调去吕子潇治下管理更加封闭的临高女子文理学院去。
观景台的露天扶梯在两日来接连的秋雨洗礼下有些滑,年近而立的姬信发觉自己的双腿关节在这些潮湿的日子里总是暗暗作痛,他不知道是自己年轻时在旧时空的北京,为了委托人的案子伏案太久坐坏了骨头,还是前两年在湾湾筹建高雄国民学校时滑倒留下了病根。
刚扶上扶手,楼梯上传来蹬蹬的脚步声,“姬老师,您小心点,今天这楼梯挺滑的。”年轻人奔到姬老师身前,伸手便要搀扶他上楼梯,“小勤啊,我还没老到不能上楼梯的地步呢,不用扶我。”
年轻人侧身让姬老师先走,自己跟在了身后。
走上天台,众人都已经在喝着格瓦斯聊天,“高考”给教师们带来的话题半月来热度不减,姬信今天赴会的一件要事就是要和几个元老教师共商高招工作预备会议的事儿。
“索仁琴!”一个女老师叫了一声跟在姬信身后的年轻人,伏波军炮兵学兵出身的索仁琴在部队里因为事故搞坏了耳朵,喊他不大声是没用的。
索仁琴愣了一下,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原来是同事招呼他去领格瓦斯的,姬信示意他先去,自己便在人群里寻找起了柳水心的影子。
几个元老教师已经在等他了,看了姬老师到来,分分凑过来,“咱们,刘老师你在这瞧着,等小勤过来你就给他说,到时间提醒大家回去,早上正常上班,可别被契卡查岗队的查了。”
“行!”得到任务的老师含糊不清的答道,嘴里还夹着澳洲炸鸡翅和格瓦斯,芳草地的教师们因为姬信的个人偏好,没有元老院其他机关追捧的三步一起立,五步一敬礼的礼节习惯,这种散漫让魏爱文反而是有些不适应。
几人走下楼梯,观景台下方的仓库,早些年便被改造成了一处私密场所。
除了旁听过安全事务联席会议的魏爱文之外,这些元老里没有一个人知道这间“仓库”以前其实是装人的,政保局用来分散羁押审讯的地方,也就是临高民间传闻里“姓郑的”黑监狱。
姬信也怀疑过这间会议室的墙体布置很怪异,但是以元老社团名义从企划院能争取到的活动场所,除了这处观景台,还真没有能入他法眼的,况且芳草地教育园区里不在册上但又归属于元老院的建筑不在少数,学生里甚至还传闻说学校里打个报告就能取人性命的政保局告密室,但这些校园传说都在姬信的镇压之列。
姬信打开房门,几人鱼贯而入时姬信才发现穿着伏波军便装的魏爱文,心里想杀千刀的企划院啊,可别又是高一特别军训的经费糊涂账。刚坐下没等他开口魏爱文倒先问上来了。
“老姬,你这回麻烦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