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很心烦，即使桌子上放着洪承畴的捷报也不能让他的焦躁减弱，这边流寇还没完全按下去，海上的髡贼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占据了广府，熊文灿刮地皮凑军费调狼兵2w反击被一支只有3000人的髡人部队打得落花流水。“如此一月一府，天下旦夕亡矣。“弹劾熊文灿的奏章如是说。
下令捕拿熊文灿入京并没有改变什么，温体仁滚了之后的朝堂并不活跃，绝大部分官员本着明哲保身的原则谨慎地发言，内事都是看看风向附和，外事上碰见流寇的议题争功诿过时还很激烈，谈东虏时亦是各有所见，谈起髡贼朝堂上就落针可闻了。大发雷霆也没用，几年前吹牛的官员一个个都被处理了，朝臣对于髡贼的了解极为匮乏，谁都害怕乱开黄腔挨收拾。(髡贼这几年太安分了，朝廷里没人想要主动去了解这个，皇帝不关心的东西研究了也升不了官)。
“哪里去找治髡之才呢？“他像周围的太监发着牢骚。
“陛下可还记得昨日锦衣卫谏上来的那个校尉黄石？可要诏来见见。“
bingo，听说这个黄石是唯一有过潜入琼府2年的经历的锦衣卫，他先是扮作入琼的官僚的管家，借由经商的理由很是探查了一些髡贼内情，手下也有不少通髡情之人，今日经筵完了
就找他来聊聊。
“无懈可击“
“那朕岂非要束手就擒“朱由检制止了周围跃跃欲试的内侍，这个黄石胆气不凡身材魁梧，不愧是孤身潜入敌境的人，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人了。
“髡贼固有心，亦无力尔。“
“卿有何高见？“
“禀皇上，髡贼自登陆以来，练难民为强军，以区区之众而至万乘，所向则披靡，赖其髡学也。使朝廷欲学其法以强军，纵陛下英明神武，无通髡学之人，百年难成。救时之策，不在战场之上，而在庙堂之间。髡贼贵者有元老近千人，余者皆为其仆。然元老之间，不分尊卑，虽有从属，各人所思者皆私利也，臣在琼尝闻髡贼有为妾侍至于变乱者可为此证，朝廷如能及早诱其以封赏互市，髡贼自乱而无暇北顾。“
“虽今贼势滔天，其制不变，其弱点亦然。其元老者虽贵，工作繁杂，虽其徒愈多，然其域愈大则劳累不减，怨战之言甚嚣其上。以席亚洲越界之由，桂林之战有功不赏，此髡贼临高时报有载。况髡人亦有大陆上经营产业赵引公，鹿文渊者忠于大明，文渊有功于平定孔乱，引弓者赵宋后裔而不为澳宋尊，心必有怨，若陛下加之荣宠，与琼通商，髡贼困于内而再难进矣。“
“善，赏其锦十匹，银百两“
招抚工作进行的很顺利，表面上髡贼没有管那几个明皮澳心的人接受“伪职“，仿佛从来就不是一路人，鹿文渊封校尉，赵引弓则封了崇义伯-明庭对他的期望很高，就连冷凝云都捞了个百户。
“他生的高大威猛，像一个运动员，这就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他找上我是在1635春，恰好在我接到临高的警报准备撤走之前。说实话见他的时候我握枪的手全湿了，我的紧张和他的平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为什么这么冷静，他可是1个人啊，难道他还有什么安排？’我不安的想到。但他后面的举动让我惊呆了，他以西礼向我问好，并且希望我能为他工作。彼时我已经无聊于公文之中很久了，商务运作上的待人接物亦非我所长，我隐隐的期盼他能开出我满意的条件，不要让我违反穿越者公约。。。”——冷凝云《我在明朝当锦衣卫》
“那个洋和尚说广州的大疫是老鼠传来的，冷先生，你怎么看？”黄石接到广州巫蛊行动失败的消息，心中很是高兴，他一向讨厌神神叨叨的玩意儿，从琼州回来后更加讨厌了。只不过那个巫支祁和木石道人是指挥使推荐过来的，他不能驳了指挥使面子。反正两广的锦衣卫系统给髠人腐蚀的差不多了，不如壮士断腕，省的以后被反渗透。
“不错，和前些年晋地一样，都是鼠疫。”
“可惜你们在广州的法子在这里是不敢用的，我人微言轻自不必说，就是上面觉着好，光这火葬就要惹得民怨沸腾。”
冷凝云如今已不为石翁的超前认识吃惊了，这个人对于新事物的接受能力非常强。石翁没事的时候就找他聊聊澳洲书报中看不懂的东西，他稍加指点人就能举一反三，这不得不让他认识到大明还是有天才存在的。想必历史上这个人默默无闻多半是没有机会吧。
“话说冷先生我已经说动今上封赏鹿庄主和赵先生了。”黄石抛出一个大炸弹。
“你，你知道他们了。”冷凝云瞠目结舌的看着主位上的黄石，这个人的形象一下高深莫测起来。
“我们不是傻瓜，你们的动作太大了，朝堂上没动静只不过是官员帮着遮掩而已，可现在如果不洗白，就会成为某些人攻击的把柄，朝堂诸公也会同意封赏的。”
“可是这对你们没什么好处啊！”
“谁说没有，封赏之后澳洲人就不会再进军了，你说是吧。”
“可是他们本来就没打算再打了。”
“陛下不知道的。”
冷凝云这下才知道黄石打什么算盘，这样黄石多半要升官了，也不知道对临高是好是坏。
“你放心，我是不赞成和你们打的。我在琼州待过，在那里遇见了那个洋和尚。那个洋和尚也给我讲过你们的富国强兵之策，也给我讲过对付你们的办法，急是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