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猫三岁站在最后那声余音的遗憾中,呆呆地望着那堆残木断弦……
然而在余音消逝的尽头,银铃般的轻响倾洒而出,宛如吹散在天边的蒲公英,就像曲子的开端一样,给出了美好而无尽的幻想……
各自的重新开始,对双方是一种解脱,任何一方过于自私的执着,都无法实现两个人之间真正的爱情。
这灵魂安息之前的最后一首,是老人寄出去的最后一封。
*
李木子回到病房时,正见到我蜷缩在墙角。
“你怎么了白哥?”李木子将早餐放到房间的小桌上,立即来查看我的情况。
“我也不知道,就是刚才突然间心好痛啊,但是现在,好像渐渐没有那种感觉了。”我扶着墙,踉跄地站起身,只觉得天旋地转,身子极其疲惫。
“可能是熬了一夜的缘故。”李木子搀扶着我,“在旁边的床上休息会吧白哥。”
我点点头,在苏饴旁边的病床上躺下来,半睁着眼皮昏昏欲睡时,我见到李木子不住地抓挠着自己的脖子后面。
“木子,你没事吧?”
“没事白哥,就是刚才在山上,好像被什么虫子咬到了,好痒啊。对了,你吃点早餐再睡吧?”他说着回过身子去拿早餐,后脖颈通红的一大片极其明显。
我立即坐起身,“李木子!你脖子后面都红了!”
“啊?”李木子愣了下,一边挠着,一边笑道,“没事儿,可能是被我挠的。”
“绝对不是!你过来。”我虽然不是医生,但也能明显看出来那不是挠红的。李木子走过来,我发现那红得发紫的大片中,有块粉色的花瓣装凸起,就像桃花贴在了上面,“是不是这里痒?”我用手指轻轻碰了下,李木子竟疼的“哎哟”一声躲闪开,“就是这里,现在又开始一碰就疼了!”
话音未落,李木子“噗通”一声倒在地上,我立即按下了呼叫医生的按钮。
我紧张的要死,赶来的医生却异常的淡定,在说明了情况之后,医生笑了笑说:“没事的,他熬夜之后又剧烈运动,大脑供血不足导致暂时性休克,不用紧张。”
“那后脖颈上的情况呢?!”
“这……估计是蚊虫叮咬吧?没啥事儿,你放心吧,咱这崎南山哪有什么剧毒的虫子啊,你要是实在担心,我给他开点外用药。”
这医生自负的态度让我气不打一处来,之前苏饴昏迷他就断言一晚上会醒来,可是到现在苏饴也一点反应没有,到了李木子,他又是这样轻描淡写的!
“估计?!什么是估计啊?”我愤怒道,“你们郊区医院到底怎么回事?就是这样草率应付患者的吗?!”
医生仍旧保持着微笑,似乎是看多了像我这样的人,一点也不慌忙,他说:“小兄弟消消气,你的心情我理解,前面这小姑娘晕倒了,现在又一个朋友晕倒了,可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谁也不是大罗神仙,我们医生尽力的同时,患者的家属和朋友也该积极配合,只有我们一条心,才能让患者尽快的好起来,对不对?”
不得不说,他的话的确让我有些冷静了下来。我长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医生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这就对了,去吧,出门左拐交款。”
我乖乖地交了钱,拿着一盒名叫莫匹罗星的软膏走回了病房,望着昏迷不醒的苏饴和李木子,我长叹了口气。
在给李木子上药的过程中,我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这凸起也太诡异了,明显就是桃花瓣的形状,就像纹身彩印了上去,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呢?回头看了眼苏饴头上浅浅的“s”印记,我总觉得他们俩的情况好像有什么相似,但又想不通其中的关联到底在哪,难道李木子真的是由于脑供血不足昏迷的?
正想着,指下突然感觉到刺骨的冰凉,原本以为是药膏的缘故,但后来我发现那股冰凉居然来自木子的体温!在精神恍惚中,我将李木子翻过身,去探他的鼻息,摸他的颈动脉。
那个瞬间,我腿一软瘫在了地上,颤抖着伸出手臂,却怎么也按不到呼叫医生的铃。
李木子。
死了?
大脑嗡嗡作响,我蜷缩着身子,用双臂将脑袋埋起来,却始终无法用“不关我的事”来进行逃避,浑身上下止不住的颤动着,空气里充斥着无助和恐惧。
李木子是我的朋友,就在几分钟前,他还拿着为我买的早餐冲我微笑,但现在他却离奇地死亡了……
而懦弱的我,除了伴随着恐惧想方设法地逃避,什么都做不了。
就在这时,那个声音宛如温煦的阳光,驱散了周围充满绝望的黑暗。
“某人好像遇到了无法解决的麻烦呢。”
睁开眼的瞬间,是双白色的休闲鞋,伴随着惊喜猛地抬头,干净整洁的纯白衬衫映入眼帘,那熟悉的脸庞,让我的眼泪像决堤般涌出眼眶。
叶新……就这样出现在病房里,我的身前。
这悲剧的源头,不是你太过幼稚,而是你明明什么道理都懂,却还是学不会死心。
——鬼猫三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