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仙画舫外,夜幕悄悄降临,清河被夕阳余光笼罩,显得安宁祥和。
突然间,一群飞鸟返巢,掠过河面,叽喳之声穿入河岸密林。
越清寒如往常一般驻立船头甲板,望着眼前夕阳西照的美景,豁然警觉。
她运足目力,看清了远处的情势,瞳孔微缩。
只见四名武者分别乘着细小的扁舟踏浪而来。这四人,以内力催动扁舟前行,十分了得。
其中一人双臂黝黑,青筋爆露,右手持一把大大的剪刀兵器,犹如金蛟剪。另一人拿着狼牙棒,身材魁梧如同小山熊,开口的衣裳显露出胸口的一把胸毛。一人一身书生打扮,腰间挂着三尺青锋,负手而立,十分潇洒。还有一人是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手上拿着折扇,表情怪诞,似笑似哭。
如此怪异的形貌,越清寒瞬间便认出了四人的来历,微微惊诧,这是江湖上成名许多年的人物。
用剪之人外号断头鬼,曾是残星谷首徒,据说叛离师门之时,杀光了师门上下百余口,被杀之人全是被金蛟剪剪断了脖子,尸首分家而死。
拿着狼牙棒的熊汉外号南蛮子,据说是猎户之子,天生神力,力大无穷,小时被遗弃在深山之中,靠吃狼奶长大,生性残忍。
潇洒的书生是个采.花贼,外号逍遥书生,善用毒,善使轻功身法。
而似笑似哭的女人绰号戏子,据说被恶官凌辱,跳崖时被一怪人所救,传授了一身邪门武功,之后便以杀官闻名,是被官府通缉悬赏第一人。
这四人俱是恶贯满盈的恶人,只是很明显,是冲着天仙舫而来。霍简兮眉头微皱,天仙舫何时得罪了这四个杀神?转念一想,更觉得蹊跷,这四人原本南北不搭界,如今联袂而来,显然是受人差遣。
她瞬间想到了前些日子大闹画舫被废掉的樊家侄孙……莫非前因便应在此处?
她是绝不相信樊家能查出那家伙被废的底细,估计樊家只是凭猜测,宁错杀一百不放过一个,杀鸡儆猴。樊家果然霸道!
但是,天仙舫便是泥捏的么?!敢来撒野,也得有死的觉悟!!
面对四大高手,越清寒隐隐有一丝兴奋!她记得最近一次动剑,是前些日子封家两兄弟来犯,那两个家伙虽然是九品强者,可在自己眼里,还不够看的,轻轻松松便打发了去。
眼前这四个成名已久的人物,当能接自己几剑了罢……
越清寒面容冷峻,一声长啸,内力勃发,如狼烟滚滚,身上白袍无风自动,长发飘逸,山高水长。
驱扁舟而来的四人豁然听到高亢清凉的啸声隐隐有破空之音,微微变色。又隐约看到天仙舫上站着一位白绸高挑的女子,无不惊讶。
“戏子,看到了没?那人宛如仙子,当是姓越的无疑了。”逍遥书生微笑道:“只是,如此美人,杀了当真可惜了。”
戏子笑吟吟摇头:“书生,你是嫌弃老娘不够妩媚温柔么?老娘虽上了年纪,可也风韵犹存。劝你一句,对那姓越的小美人,你可得擦亮眼睛,别犯了怜香惜玉的毛病……”
断头鬼哈哈笑道:“戏子说的对,那人啸声高亢,音动水纹,声传数里,显然是内家好手,而且是入了化境的,若是不小心,我等都会栽跟头。”
南蛮子傻乎乎道:“栽跟头?这怎么行?回去可不好交差。”
逍遥书生道:“你们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一个小娘子,能有多大手段?咱们四人联手,天下哪里去不得?天下谁人不让三分?”
天仙舫上,众人听到啸声,都急忙掠出甲板,一看究竟。
三女首当其冲,对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惊异。她们已看到四小舟正在逼近,舟上之人显然来者不善。
“大家不要慌,不会武的都回去,不要随意出来。”越清寒沉声道。
驱散了船上仆妇,回望一眼,对三女道:“如烟、元香和冬儿掠阵,别让那四人近船。”
三人应了,这时,几个丫鬟捧着四把长剑小跑出来。
琥珀对越清寒道:“姐姐,接剑。”
越清寒微微一笑,右手一伸,手掌陡然虚握,一道若有若无的劲气一卷,宝剑出鞘飞到了她的手上,脚一点,人已如飞燕一般掠出好远。
越清寒心意澎湃,体内劲气流转,循环不息。
她想好了,必须先声夺人,速战速决。一人一剑陡然掠出河面,飞身上前,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踏水逼近四人。
“真是好胆!”逍遥书生喝道。
舟上四人一愣,没想到面对己方四人,竟然还有人敢率先出手,是无畏还是傻了,亦或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戏子眼睛微眯,手上运劲一推,一条红绸宛如灵蛇一般从她身上飞出,卷向越清寒。其余三人亦手持兵器,蓄势待发。
剑光一闪,越清寒挥出一剑,锦裂的声音响起,红绸瞬间飞散,宛如天女散花。
突然间,越清寒气势拔高,一声清喝,低身挥出数剑,剑光陡然纵横交错,脚下澹澹河水被剑气一引,竟然翻起一片片的水幕,水幕宛如幕布一般,被一股看不见的劲力高高掀起,一层层笼罩向四小扁舟。
她微微一笑,身法诡异,宛如香象渡河,连踏散落河面的碎红绸,隔着水幕一剑刺出。
越清寒本就以身法轻盈灵活见长,她观察四人,早就看出南蛮子块头大,行动缓的特点,所以造出水幕遮挡四人视线,立刻向行动迟钝的南蛮子刺出诡异的第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