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弟子张恒半夜敲开他的府邸,刘徽就开始失眠了。
他乃堂堂南陵国算学第一人,竟然看不懂一张画有勾股定理的推演图。旁边似乎还有奇妙的结lùn_gōng式,甚至还有别的什么,应该是理论证明……
他思来想去,决定让弟子带去一道自己正在苦苦研究的算学题——圆周率算值。
他已经精确的算得这个数值是三点一二,他知道这个数值只是近乎值,并不精确。只是,在这个世界上,应当没有人能比自己算得更准确的了。
怀着这样的自傲,他把圆周率算题给了那位不知名的怪人。可返回来的算题结果令他大吃一惊!他再也不淡定了,到底是谁?是哪位不世出的天才,竟然能把圆周率算到了数点后的十位数?
不管后边的数值对不对,可前边算出的结果正是他知道的三点一二,至于后面的数值……
他心中疑窦众生,好奇心就像千百万只小虫子在挠他的痒痒。
这数值是瞎蒙还是……如果不是瞎蒙,而是算对的,那么……我的天啊!这人肯定是个天才啊。
他手有些颤抖,期期艾艾问自己的弟子张恒:“那人叫什么?在何处?”
“叫陆云,听说是个年轻人。家在……呃,从永庆门出去三里清河口胡同陆家……”张恒回想了一下,如实道。
“那明日,咱们一起过去拜访,你现在就写个拜帖,不能失了礼数……”
张恒忙问道:“恩师,莫非那人真把这道算题算对了?”
刘徽点点头又摇摇头:“前面的数值为师殚精竭力,勉强算了出来,后面的数值为师亦不知,若是……”
他顿了顿,感觉不能再自欺欺人,叹口气道:“为师觉着,这个人乃是算学的宗师,比为师更为高明,咱们必须礼贤下士……去吧,写拜帖去……”
张恒听着恩师吩咐,忙应了。
翌日,两人果然乘着马车提溜出了永庆门,往清河口去了。
很容易找到了陆家,可陆家只有一个十二岁模样的小女娃出来应门。
这人自然是罗数儿。
两人说明来意,只听罗数儿道:“恩师已经去了九门提督府邸拜望老夫人去了,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
之所以不用大哥称呼,而用恩师,却是因为她的陀螺销售势头很火,一千个陀螺在短短几天里已经售出了大半,而且利润惊人。相信再过几日,就能完成大哥当初说的要求。所以,这个师傅她是拜定了,提前尊恩师并不觉得如何失礼。
“你是陆先生的弟子?他教你算学么?”两人对视一眼,有些惊诧。
“算学?什么算学?我跟恩师学的是商贾之道……”罗数儿心中对俩人一阵鄙视。看他们一脸惊讶的表情,道:“两位先生要跟恩师请教算学么?那就只有改天来了。”
两人点头,重新上了马车,嘀嗒嘀嗒地离去。
“去九门提督图大人的府邸,咱们也去拜望拜望。”马车里,传来老头子沙哑的声音。
……
陆云此时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好奇心一摞摞的。
自从进了九门提督府邸,他就用惊奇的目光看着府邸的一切。高官的府邸果然跟一般的宅院不同,更多的是像个小园林。主屋就是一座小殿,旁边是回廊相连的小楼,就像顾府一般。
陆云明白这个世界后宅夫人的权力,他们可不像前世所知的封建家族女人般不问世事。
官家大户,男主外,女主内,这好像是这个世界的现状。
后宅夫人掌着巨大的家产。
“三弟,母亲大人很贤明,你去见她不必多说什么,谢过便好。”图谋担心陆云失言,反而把决定好的事儿弄巧成拙就不妙了,所以善意提醒着。
陆云点点头,心中自有盘算,坦率的说,他去看了“食为奴”酒楼,心中已有计较。
首先,食为奴的地段极好,位于文昌坊最热闹的主大街,街道外便是清河景致。而且这个地方文人商贾极多,人流极大。只是,酒楼店面陈设太过陈旧,菜食无味,以致客人缺缺。而且店小二就是打盹的懒汉,掌柜的看起来也是没精打采的模样。厨房里灶台脏兮兮,十分恶心。这些弊端都是导致酒楼生意半死不活的罪魁祸首。
按照陆云的经营理念,必须改,全盘革新。陆云在脑海里构思了很多条革新的方案,一条条细数起来,要干的事情还真不少。
来到正殿大厅。
一位微胖的中年妇人此时已经坐在大厅里饮茶,旁边是两位丫环,座位的右手边第一张椅子上还坐着一位“胖妹”,脸是婴儿肥,手指有肥节,眼睛微微睁开,十分好奇。
陆云的目光环顾了一周,最后依旧落在中年妇人身上,她的腰很粗,是水桶腰大屁股,坐在椅子上几乎不见了空隙,唯一让陆云生出好感的是她的慈眉善目。
“母亲大人,孩儿的结义兄弟来了。”图谋笑眯眯说着,很随意的就坐在右手边的空椅上。
陆云忙给中年妇人见礼,口中喊着:“义母大人。”
她微笑着让陆云坐在左手上座,问了籍贯家世,陆云一一作答。
末了,她好奇地问道:“听我儿说,你如今小有名声?”
小有名声?难道是指自己的才名?
对面的胖妹终于露出花痴般的笑容,急切道:“你真的是写‘别有忧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绝妙残句的陆云?”
陆云点点头,心中却暗讨:“这是什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