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大人面色铁青。
费大人也想不到他牙尖嘴利至此,本来三条大罪陈述下来,有理有据。没想到被他一通胡言乱语就彻底动摇了府尹的决断。
刚想再说些什么,突然从府门外急冲冲走来几个人,为首的一人竟然还穿着官服。
这个老头很眼熟,是国子监祭酒刘大人!
刘大人为官几十载,在安阳城人面极广,甚至很多官员面对他时都只能自称晚辈。
安阳府尹欧阳春自然是识得这张老脸。
虽然不明白他为何匆匆来此,却不得不从案台上走下来,以官礼相见。
陆云看到刘徽到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人,其中一人还端着印信、官服等,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如遇大赦般松了一口气。
“欧阳大人,不知陆博士犯了何事?被欧阳大人召至衙门开堂审问?”刘徽可是得了长公主的吩咐而来,自然理直气壮。
“陆博士?这……”不单单是欧阳春和费大人不解,就连陆云自己都一头雾水,博士?这是在说自己么?是他给自己谋到的国子监官职么?怎么这个时代也有博士的头衔了?
欧阳春冷脸道:“本官日前已请旨陛下,举荐陆云为国子监博士一职,从正七品上。陛下已经准奏。”
他挥挥手,后边立刻上来一人,也是着官服,似乎是吏部小官。手里捧着一些官家的物什。
“这是吏部文书,还有刚赐下的官印、官服。陆博士已经成为国子监博子,今日特来颁旨。只是,欧阳大人,这开堂审案怎么审起国子监官员来了?”
欧阳春自从接到师爷密语,说长公主派人来打了招呼要放陆云,他就没打算治陆云之罪。只是,一边是长公主,另一边是樊党势力,他心中就算已有决断,也得先做做样子,装着为难的模样,如此才能两不得罪,明哲保身。
不过,既然这个小老头带着吏部的加官文书而来,他立刻就明白了自己该怎么做。
暗中看了一眼费大人,只见他眉头紧锁,脸上亦有惊诧之态。心中不由暗笑。
“欧阳祭酒说笑了,本官哪里是审陆博士?只是这位费大人要状告陆博士,本官例行公事,依理询问而已。谈不上审问,您瞧,陆博士既没挨跪,也没挨刑的……”
一句话,就把矛盾全部指向了了费子安!顿时把自己摘除得干干净净。
费大人脸色铁青。
一转眼功夫,眼看竟然翻盘了?!
他实在不明白这戏法是怎么变的。一个平民怎么突然就变成了官身?!
今天想要讨到便宜是不可能的了。毕竟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盐课司大使,正八品。比被他状告之人还低了一个品阶。
气愤啊!这吏部也真是胡闹!
“费大人?你所任何职?”刘徽板着脸道。
费大人拱拱手:“盐课司大使费子安。”
刘徽一听,顿时冷哼道:“我不管你是什么官,也不管你所参何事。敢在陛下册封官员之日,就参一本,还弄到对簿公堂的,你算第一人。老夫想问的是,你是现在就走,还是要留下继续落陛下的脸面?!”
费子安顿时脸色陡变,冷汗从额头一下冒了出来。
陛下准奏要册封的官员,立刻就被他以可大可小的罪由闹上公堂,这时机不对啊,是**裸打陛下的脸……
天家脸面哪里是他能落的?!
他顿时噗通一声跪下来道:“小臣不敢,小臣失礼了。”
朝皇宫方向虚磕了三个响头,站起来嘴硬道:“陆大人所犯之罪,本官改日自会上折子弹劾,告辞!”
说着转身要走。
“嘿嘿!”陆云一声邪笑,趁他转身之际,一脚狠狠爆他菊花。
“哎哟!”一声,他一个狗扑食趴在地上,十分狼狈。
他哪里受过如此“礼遇”?满脸潮红地翻过身来,怒视陆云。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你竟然敢私绑本官,本官亦会上折子讨公道。还有啊,什么罪不罪,你自己心知肚明,想要本官的方子就给本官扣屎盆子,这事要传出去,你的脸面要丢尽了。”
陆云一口一个本官,说得很欢。有一种翻身做主,心花怒放的感觉。
费大人眼里闪过一丝怨恨和不安,灰溜溜跑了。
没有了苦主,闹剧结束,府尹欧阳春撤了刑堂,请两人入内奉茶压惊。
陆云真是长长舒了一口气,这凶险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就好似走马观花在钢丝绳上走了一圈回来,心有余悸。
不过,看到属于自己的官印和官服,他郁闷的情绪一扫而空。
这是因祸得福吗?
……
翌日。
陆云去了一趟图府。把食为奴所有闲杂琐事教给了图管家。
如今他已是官身,是不能再出面打理生意了。
在这个时代,行商贾之事会丢了官体,有损颜面。
虽是如此,但是陆云并不介意做个动动嘴皮子的“幕后黑手。”
食为奴酒楼要想长久健康的发展,没有自己出主意,谁都玩不转。
譬如食为奴的宴席套餐,在他的精心策划下,终于火热推出,包厢日日爆满。酒楼生意渐渐进入了稳定期。
数儿的图纸在陆云的几次大修之后,终于能用。陆家酒楼也火热的开工装修。
陆云勒令陆宁儿停了粉摊。跟着罗数儿一起做装修、订做铁锅、订购陶碗餐具、订做招牌、桌椅,还有招聘员工等等一大堆的琐事儿。
陆云成了只用嘴巴办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