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黑夜又一次热闹起来,老旧的民宅屋灯火通明,大家慌里慌张的从被窝里爬起来,脚步杂乱的走出房间,在客厅里震惊地望着那个拿凳子使劲砸门的女人。
她的手臂又长又细,瓷白通透,柔弱得仿佛提不起任何重物,可她却抡起了比她手臂大了数倍不止的铁凳,对着大门一通乱砸。
大门是金属做的,在她这般摧残下,振聋发聩,发出沉重而尖锐的响声,刺得耳膜生疼不止。
女人面容清艳,眼神充满着肃杀之气,坚定决绝,她发了疯般举着凳子猛砸大门,发狠的动作带着鱼死网破的味道。
他们一眼就认出那是秋澄。
那个名声大噪的新人。
自从她来了以后,他们的日子就没有一天是太平的。
“她是不是疯了?”
“谁快去阻止她!”
“再这样下去,别说门,万一把附近的居民引过来了怎么办?”
景清很快赶到现场,皱眉看着秋澄发狂的模样,他知道她不是那种不管不顾冲动易怒的人,一定事出有因。
目光微转,他看到了站在秋澄旁边的陈敏,她背着一个人,怕得全身发抖,手里还拿着一块砖头,一边哭一边喊:“你、你们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扔了啊!”
景清视线锁定在她背上的那个人,蓬头垢面,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模样,眉头皱得更深。
原来如此。
罗宇勤随后赶到,张大嘴望着眼前一幕,震惊得久久未能言语。
“疯了,她疯了……”
他白着脸不断喃喃道,完全不能理解秋澄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明进房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快住手!”
魏伟成愤怒地对着秋澄大吼,额角青筋直跳,他身后跟着一群男人,心惊胆战地看着秋澄,都是一副想接近又不敢接近的样子。
因为秋澄真的疯了,只要有人敢靠近,让人胆寒的不是陈敏手中一直没有丢出去的砖头,而是秋澄手上那把胡乱挥舞的凳子。
无论是谁靠近她,她就红着眼把凳子砸向谁,丝毫没有留手,已经有好几个男人重招,额头冒血。
“我告诉你,你今天就算把这条门砸了,也不可能逃得出去,外面还有一条铁门,再外面还有我们行业的其他兄弟们,你以为你能带着她们逃去哪!?”
魏伟成压着脾气劝说,刚上前一步,铁凳便带着破风声朝他袭来,他早有防备的往后一跳,险险躲过,抬起头,那个美艳的女子用看垃圾的眼神看着他,红唇冷冷吐出六个字:“别靠近我,恶心。”
“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魏伟成听得气血上涌,怒不可遏,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间,愤怒,屈辱,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卑。
他胸膛剧烈起伏,黑皮脸涨得通红,死死看着她,眼中闪着令人心悸的凶芒。
她永远都是那么高傲,那么漂亮,雪白的天鹅颈挺得笔直,狭长的眼眸从未把任何一个人放在眼里,更未放在心上。
这样的认知让他极度的恼火,前所未有的负面情绪淹没着他,甚至一度让他分不清他生气的原因是因为她的行为,还是因为她对他的态度。
又或是两者都有。
这么大的动静陈主任不可能听不到,从睡梦中惊醒,套上裤子就急急忙忙的跑出来了,被秋澄气昏了头,圆润的脸上再也不见慈眉善目,气急败坏的冲他们大吼:“你们还傻站着干什么?大家一起上啊!我就不信制不住这个妖女!”
由于多数人都畏惧着秋澄手上的凳子,不敢轻举妄动,现在听主任这么一说,又有了底气,对啊,他们这么多人,难道还会怕她一个女人不成?不就是一个凳子嘛,大不了他们人手一个,看谁杠得过谁!
想清楚后,他们互相看了眼对方,都跃跃欲试起来,正要有所行动时,景清突然站出来拦住他们,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道:“我来吧。”
然后他们就看到景清不疾不徐的走了过去,表情是一如既往的闲淡,仿佛就算天塌下来也不会有丝毫变色,永远笑得像个没事人似的看着你,安如泰山。
魏伟成和秋澄正在对峙,剑拔弩张,互不相让。
秋澄早早就瞥见了景清的身影,看到他要过来了,紧了紧手上的凳子,冷漠地想就算是他来阻止她,她也照打不误。
可惜她从来料不到他的举动。
“你冷静一点。”
景清没有离她太近,在两米外就停了下来,甚至还没魏伟成离得近,他双手插在口袋,姿势懒散地站着,墨色的瞳眸静静凝视着她,口吻有些无奈,像是在教育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你这样做是救不了她的,她的伤势只会越来越重,你应该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他的话让在场的人为之一愣,由于光线昏暗,除了魏伟成和靠近秋澄的少数几个人,大部分人都被秋澄分散了心神,极少人注意到陈敏身上伤势惨重的胡芳,只知道她背了一个人,都没太在意,以为都是想逃出的人,更有甚者还以为那是她们为了逃出去而挟持的人质。
现在定睛一看,惊呆了,那不是胡芳吗?怎么流了那么多的血!
秋澄对景清的话感到可笑,“告诉你们有什么用?你们会打电话叫救护车来么?还是说会把她送到医院?”
事到如今,她已经不敢再做这种梦了。
果然,景清很诚实的摇了摇头,“不会,但我会给她上药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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