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风散布着暖意,雾弥漫在酝酿晴天,亭台楼阁一片盎然春意。树上那低鸣的燕儿,也起身飞入那窗中,飞绕梁间。
正中的莲花舞台下一个清瘦的粉衣身影正在指挥着台上妙曼的姑娘们走台,算不得绝色的脸颊却带着令人难以忽视的认真。稍稍的转了转有些僵硬的脖子,眼角忽然看到了门口那清瘦的白衣男子在驻足观看,如墨的眸子尽是满意之意。拍了拍手示意姑娘们下去休息片刻,自己则加快了脚步向那人处走去。
“公子!”
低低的“嗯”了声作为回应,冷越刚刚进门便看到了姑娘们精心排练的舞蹈,青涩而不失妩媚,婉约而不失妖娆。纵使不能一举成名,也会招揽不少看客闻风而动。而再看这梦溪坊的室内的陈设,大厅正中的舞台犹如含苞待放的睡莲,增设的水雾效果更是将整个大厅衬得如梦如幻,恍若仙境。
“处理得不错!”
昔日陈旧死板的房屋如今翻然若新,尽管有自己的设计图的功劳,但冷越也不得不佩服碧落出色的执行力,便毫无保留的表达了自己心中的称赞,随后又用略带商量的语气问道:“开业还需几日?”
碧落环顾了一下四周,在心中默默算一下缓缓道:“歌舞还需进行最后的编排,不出四日便可。”
“很好,这些歌舞可是重头戏,胜败可在此一举!”拍了拍她单薄的肩膀以示鼓励,冷越素净的脸上写满了期待和得意。
“您和西国太子身份过于特殊,碧落觉得那三十万两银子应等开业有所盈余后尽数归还。不知公子看怎样?”
不愧是他冷越看中的人,敢做他人不敢之事。他周围这么多下属,或许是碍于他丞相的身份,做起事来却永远都是在等着他的决定,毫无自己的见地。而这碧落恰恰相反,思路清晰且做事谨慎,可以主动为他分担一些压力。也正是因此,他才将她作为身边的谋士看待。
提到这三十万两的银子,冷越就有些举棋不定了。虽说当日两人下了盘和棋,西良爵也并未要求自己将银两归还。但白拿别人钱的事他还是做不来的,更何况这若是被某些人拿去作为把柄可就不妙了。于是便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让一旁的玉儿记下此事。
“还有。”冷越冲两人说道:“从今儿起,在外面没有冷越,只有梦溪坊坊主栎棱公子!”
“是。”两人低声应道。
“那好!”
大致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毕,冷越也并无停留之意,明早还有早朝要上,他得赶紧回去好好睡一觉。正准备转身而去之际,却察觉到了碧落眼里欲言又止的意味。于是又转过身来,看着她:“还有别事?”
见他这样问,碧落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双手紧扣在胸前,小心翼翼的问道:“碧落有事想请教公子,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你!”从进这梦溪坊便觉得受到冷落的玉儿见那女子竟想单独和自家主子说话,立刻像刺猬似的将刺露了出来。
纤细素白的一支手将她拦了下来,只见冷越安慰似的回过头吩咐道:“你先在这待会儿,我一会儿就回来。”
“可是…。”玉儿愤怒的还想说些什么,但见主子已经随那粉衣之人向楼上走去。
碧绿的青纱将这有些简单的房间点缀出了一丝高雅,婉约中又带着份神秘。
素衣男子一进来便潇洒的坐在了房中八角桌旁,径自倒起茶水喝了起来。
而一旁的粉衣女子显然满是踌躇不安的慌乱,手不停的蹂躏着衣角。
冷越静静的看了碧落一眼道:“有什么事,直说便是了!”
似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碧落大胆的问道:“公子是女人吧?”
“咳咳!”
显然是受到的惊讶不小,冷越嘴里的水都咳了出去,不停的敲打着胸口给自己顺气。转过头看向那人,十分惊讶:“为什么这么说?”
“从这几次的相处看来,每次都觉得公子的脸有点怪怪的。开始我也没往这想,只当公子是男生女相。可今天仔细一看,发现公子你若是穿女装的话,定是十分适合的。于是,便有了这种想法。”碧落压低了声音解释着。
‘震惊’这两个字现在是完全符合冷越的心情,她也想过自已可能被腹黑的南天傲或城府极深的西良爵看穿。可万万没想到,这第一个看出来的人竟会是碧落。
“你知道吗?心太细了,往往最容易给自己招来祸事!”
白皙的脸上仍带着往日里常见的笑容,可这话里的意思却是再冰凉不过。只见那粉衣女子一下子就跪了下来,一脸的乖巧:“碧落并无冒犯公子之意,只是怕日后与公子相处中会有所尴尬,才想要确认一下心中所想。”
不得不说她的这番话颇有些道理,自己刚到这京城,也没有什么知根知底的人,若是有个人知道实情,也能相互照应些。
想到这,冷越也没了顾忌,大大方方的说:“既然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就以实相告吧!”
“没错,我确是女子。”
对上那双深如墨潭的眸子,碧落有些失神,这般漂亮的脸蛋为何要去当男子?
“行了,起来吧!”声音又恢复到了平日里的和煦,冷越凑近了碧落的脸小声道:“这件事,出你我二人外,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晓。”
两人的距离近到连微弱的呼吸声都能感受到。看着眼前那吹弹可破的娇颜,一抹红晕不禁爬上了碧落的面颊,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