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原直人被星野菜菜拖着离开了私立上东大学。
出了校门,吉原直人回头望了一眼,踌躇着是不是再寻个别人打听打听情况。
星野菜菜走了几步发现吉原直人不动了,回头叫道:“怎么了?”
确认了上杉香没事,一切都是虚惊一场,星野菜菜这会儿已经完全放心了——大概妈妈又犯傻了,小题大作折腾人。
她心里轻松了就开始掂记着回家了,这会儿看吉原直人不动弹,犹豫着是不是把他丢在这儿算了,但……好歹也是妈妈的旧日友人,又是带着一片深情厚意远道而来,不管他似乎也不太好,万一将来妈妈回来问起来,不太好交待啊!
吉原直人说道:“我们是不是再找别人问问,伊藤的话不一定可信。”
星野菜菜摆摆手:“没必要,伊藤叔叔说的是实话。”
吉原直人奇怪地问:“你这么相信他?”
星野菜菜指着脸说道:“人的面部有四十三块肌肉,能组成一千多种微表情,而这些表情大部份受控于植物神经和潜意识——语言可以用大脑虚构编织谎言,但微表情不行。刚刚伊藤叔叔没有说谎,妈妈是自由的,也是安全的,你就别浪费时间了!”
吉原直人疑惑道:“准不准?可别拿你妈妈的安危开玩笑!”
星野菜菜小下巴一抬,自信满满地说道:“从来没错过,没人可以骗得了我!”
吉原直人想了想,笑道:“好吧……其实我觉得你妈妈应该也没事,也许只是担心过头了。”他不是信了星野菜菜,微表情这东西他听过,但那需要极佳的记忆力和敏锐到可怕的观察能力,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怎么可能?会这东西的人不多,而且都是有天赋又经过严格训练才能做到的——要是这玩意能普及了,那还要测谎仪干什么?
警察集体学习一下,都会了怎么可能还有那么多冤假错案?!
他是看到伊藤反应正常,上杉香漂在海外,平日里也没有再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再接触那些头脑动不动就发热的人,世间一切平静,怎么看都不是要出事的样儿,也觉得自己这次八成是多疑了。
吉原直人关心上杉香这让星野菜菜很满意,语气略好了一些,说道:“那快走吧!”
吉原直人疑道:“去哪?”
星野菜菜已经当先朝地铁站去了,“按照社交习俗,你是妈妈多年前的旧友,又是应她邀请远道而来,我们应该好好招待你的……现在妈妈不在,只好我来承担这份责任了!我招待你吃饭,吃完饭你就回去吧!”
“这个……我也想回去!”吉原直人实话实说,“我不会看孩子,在这儿也没用!”他来是准备应付严肃的大型或是生命安全受到严重威胁的,真不是来当保姆的。
早知道要当保姆,他就不来了。
星野菜菜撇了撇嘴,看孩子?呵呵……这傻狗,这里哪有孩子?
她头都没回地问道:“但是?”
吉原直人带着些遗憾道:“但我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来都来了,总要把你看好了,等你妈妈回来交给她……万一我走了,过几天你被汽车撞死了,我也不好和你妈妈交待。”
上杉香把人情用在这种屁事上,吉原直人感觉很蛋疼,心里也有些不舒服,语气便有些不太好。但他确实承诺过上杉香有麻烦可以联系他……说话落地,他也不好意思捡起来洗洗再塞嘴里嚼嚼咽回去。
而且吉原直人不太明白这孩子为什么不喜欢自己,但他也不需要她喜欢,那就直来直去,也不管话好不好听,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呵呵……”星野菜菜冷笑了几声,“你多关照自己就行了,我能活到一百二十岁!”
两个人说着话到了地铁站,星野菜菜站到自动贩票机前,选好了路线然后就不动弹了。吉原直人奇怪问道:“又怎么了?”
星野菜菜慢吞吞地说:“来的时候,是我买的票。”
这孩子真是不讨喜啊!吉原直人掏钱买了票,两个人上了地铁。
这会儿人多了,只有一个位子,星野菜菜犹豫了一下,还是准备让给吉原直人坐,毕竟他年长,但吉原直人也不能和小孩子抢位子,便让她坐了,自己站到她身前问道:“说说你在学校里和前辈冲突的事吧?”
“嗯?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只有这一件特殊的事情,唉……也许你妈妈叫我来就是要处理这个的。”自己在上杉香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啊?为什么这种屁事要叫自己来?
“哦!”星野菜菜踢着小腿慢吞吞地说:“不是大事,学校里有人欺负人,我制止她们,她们就打我,我还手了,其中一个受了点伤,学校就认为是我的错了,八成通知了妈妈,大概就这样。”
这叙述还真是简单明了,吉原直人想了想,学校的未成年人暴力事件吗?
这些年东瀛未成年人的暴力犯罪确实越来越多了,而且花样百出,有把同学从天台上丢下去的,有把同学活活打死的,有把同学逼良为娼的,像是轮j也没少出,甚至还有信黑巫术把同学煮了吃了的……反正有未成年人保护法顶在前面,也判不了死刑,甚至连牢都坐不了几天,是越弄越过份了。
如果星野菜菜和学校里的不良有了冲突,也确实不能小觑,那么上杉香因工作无法脱身的情况下——她带着一个团队,又听说课题到了关键时刻——那把自己叫来保护女儿想想也是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