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帝如同鬼魅,行走的极快,昏黄的萤石隧道里的路看似平整,他追赶中却像是在爬坡。
拐了无数个弯,路似乎没有尽头,累得大汗淋漓腿发软,隧道里看起来还是起初的模样。
实在累得不行了!
想停下来喘口气,在眼前一晃就没了影子的夜帝,见他没跟上又折返了回来,只觉眼前一花,身子一轻,人就被扛在了毛茸茸的肩上,他没有反抗,不做无用的挣扎。
顿时,耳边呼呼作响,隧道的两面墙风驰电掣般地往后退,视线里的一切都模糊不清了,还有些头昏脑胀,也不知就这样持续了多久,人有些迷糊了,恍恍惚惚中,置身在了一个蓝的透明、白得耀眼的世界。
虚着眼睛,一点一点适应的过程中,仿佛看到了一个高高在上的,神祗一样的人物,身披白衣,头顶肉髻,盘坐在一个纯白晶莹的莲花坛座上,正用温和、慈祥的,垂视众生的目光,垂视着他。
在那样的眼光俯视下,他甚感自己的渺小,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全然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眼神总也无法聚焦,白衣人犹如天人降世,看着真切又虚幻的很。
他的眼睛很疲劳,无力地眨巴了几下,想努力看清白衣人的面目,却怎么也做不到。
有肉髻之相的人,乃是圣者的象征,心疑自己是见到佛祖了?
佛祖有肉髻,“卍”是佛祖的心印,巧了,白衣人的胸前,就“长”有一个“卍”字,并且还是蓝色的!
佛祖胸前的“卍”字,是一种瑞相,若是蓝色的话,他略知“雍仲本教”所推崇的颜色,正好就是蓝色。
想着一路走来的所见所遇,“雍仲”峡谷;潭下的“雍仲”古象雄萤石隧道;长毛人形怪夜帝;肉髻白衣人。。。这一切,会不会是自己真的到了佛教圣地“极乐园”?
而,白衣人就是古象雄王子,是释迦牟尼佛前世“白幢天子”的师父——幸饶弥沃佛祖?
他忍不住朝这方面去大胆猜测,幸饶弥沃,是被公认的雍仲本教创始人,为救度众生而慈悲传教了“古象雄佛法”,白衣人出现在这里,就很难不让他认为是佛教圣地的幸饶弥沃佛祖了。。。。。。
也就是说,被雪山环绕,有一层魔力罩着的神秘世界,真的存在,且他已经被夜帝带了进来。
为什么是他呢?
他在心底对高高在上的,怎么也无法看清面貌的白衣人,发出了疑问。
白衣人会是把他“拉”下潭水的“光头自己”吗?
那自己岂不是。。。想到这里,他自觉自己不由自主地笑了,可一笑过后,心头重重的。
此行到底是在预示什么?
他以为自己了无牵挂,发狂随心随性地跑到荒芜的地方玩一次命,但现在,他发现自己对世俗世界还是很眷恋的,他可不想远离世俗。。。。。。
虽然,双亲不在了,对象也谈崩了,。。。可他是父母生命的延续啊!
一个对象没了,天涯何处无芳草,早有大神说了,下个对象会更好;实在不行,一个人单身也挺好,说得简直极是了!
光这样想着,他就想要回到安逸舒适的宾馆洗个热水澡,再狼吞虎咽地美餐一顿,。。。对了!他还捡到了一块“娃娃鱼”,够他这辈子吃喝不愁啥也不干了。。。。。。
越想越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繁华大都市里去了,但他的身子不知为何动不了了,自己像一具尸体一样,似是躺在一个大白玉似的圆坛之上,夜帝不见踪影,天空像深蓝的无暇宝石,一丝云彩都没有。
在世间,以及有生以来,他从未见过这等纯净的蓝天,令他觉得天空是那么的不真实,是夜帝把他带到这里来的,不明对他做了什么,脑袋几乎不能自主移动,唯有眼珠子可以随意活动。
这种任人宰割、不能做出任何反应的“麻木失体”状态,令他特别不安,张嘴喊了一声长毛怪,才发现自己根本就发不出声音,不安瞬间上升成了恐慌。
白衣人还是原来那般慈目垂视着他,是真人还是雕像,分不清,夜帝把他放在圆坛上,是把他当成献给白衣人的活人祭品吗?
难道白衣人不是慈悲为怀、救度众生的辛饶弥沃佛,而是一个吃人的罗刹鬼?
这样的想法,随即招来了很多此起披伏的怪叫声,像鸟像兽,声音震耳欲聋,吵得他脑袋都要开花了。
是自己的思想冒犯了白衣人吗?
夜帝一定就隐在附近,而且数量很多,这些个怪叫声,都应该是它们发出来的,传闻夜帝能发出很多种不同的声音,兴许也是真的。
白衣人好像动了,在慢慢向他靠近,只是很快又静止了,他依旧看不清对方的脸,但能辨别出白衣人不是真人了,是一座高大的雕像。
实则也不是雕像靠近了他,而是他不知不觉坐立起了上半身,环视了一下,以白衣人雕像为中心,满目都是与其座下错杂相叠,大小不一的白玉圆坛。
以他的角度,乍看是圆坛,其实,是圆形屋顶的建筑,多得就似大地雕塑般的滇南元阳梯田,表面都通透如明镜,倒映着白衣人和天空的蓝,像是幻境中的“白坛世界”,边缘相接连的是重重叠叠的雪山,雪山如银,直没进天。
这些圆形屋顶的建筑,看着似乎没有门窗,但它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在西方位置,都竖立有一个圆桶状,雕刻精细的铁制宝幢,景象极是壮观!
每个宝幢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