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矛就有盾,宗门研制的凶器,怎会没有克制之法?”宁南山曲指轻叩,将封印的万物斩弹出老远:“你可知,本宗长老履任前,会专门学习这门‘万物禁’,为的便是防备像你这般目无尊长,大逆不道的叛逆之徒!”
最后一把万物斩生生浪费掉,李游心下惋惜,赶紧收整心情,哂笑道:“防住又如何,看你元神难止消散之势,一介油灯枯尽老朽,我就端坐于此,等你魂飞魄散!”
宁南山怅然轻叹:“是啊,我原本就旧伤未愈跌落境界,进入封印之地后,连添新伤,又被你攻击元神,如今行将就木,再无回寰余地……”说至此处,神情落寞,唏嘘不已,随即抬头定定望向李游,眼中疯狂杀机涌现:“我死了,也要拉你陪葬,绝魂断台钉,聚!”
话音一落,元神虚影连同实物骨架,如遇火热蜡快速溶解,转眼缩成一团白净玉液漂浮空中。
秘术?!李游暗道不好,赶紧命令剩下三十具傀儡骷髅回防,另外十八具冲向宁南山轰然爆开,不知秘术具体类型,他只好做攻防两手准备。
半空玉液被炸掉外层,露出内里一根三尺长钉,锋利尖头指向李游,不待细瞧,后方钉帽像是被莫名巨力敲击,长钉由静转动,炸出一团音爆巨鸣,尖啸着朝这边射来,此刻正好三十具傀儡骷髅位于中间,李游赶紧命令骷髅跳起,阻挡长钉。
“啪!”“啪!”“啪!”“啪!”……
三十声脆响接连而起,全部傀儡骷髅撞成一堆零碎,长钉削弱三分之二,继续疾驰,破开‘无量境天’壁垒,扎向李游胸口。
此时,经过两层防御,钉子只剩三寸不到,速度依然迅猛,但总算能够反应,他将一尺灰布往头上一盖,护住前额紫府,拉开弓步,双手执钵向前一抵,
“噹!”
长钉笔直撞上圆钵,在钵体内炸成无数碎芒,李游也被巨大冲力撞得蹭蹭后退六步,再也止不住收势,一屁股坐在地上。还不等缓过劲来,原本应该消了惯性的破碎钉芒,突然从钵内蜂拥冲出,调转方向,划过道道弧光,劈头盖脸朝李游打来。
洒向头部的,正巧被滑落的一尺灰布挡住,在布上爆出点点火光后消散,除了感受到一丝冲击,脑袋毫发无伤。而脖颈以下,纷纷扰扰的钉芒,多数与灵气护甲同归于尽,只余六点幸存,刺进胸腹各处。
钉芒刺破皮肤后骤然消失,突兀出现在丹田,一个摇摆,瞄准道台狠狠钉下,胸腹轰鸣一响,随即完全失去知觉,鲜血不断从口中涌出,心中咯噔一下,完了。灵识透进丹田一看,道台上下六处,各被扎进一点玉钉碎片,顺着钉入位置,道道裂纹延伸,玉钉碎片上幽芒不断减弱,每弱一分,裂纹便生长几寸,当幽芒熄灭钉体碎片消失,整个道台已经被裂痕包围,符文断裂无算,仿似稍微移动就会散架。
李游脸色惨白一片,喃喃道:“早该想到了,‘绝魂断台’,绝的是神魂,断的自然是道台……”
艰难起身,踉跄着走到蓄灵鼎旁,掬了几捧灵液喝下,耳旁传来吱吱声,不知何时,傀儡须虫已经爬到肩膀上,正痛苦嘶鸣,一战下来傀儡骷髅全毁,它背上细丝断了近百根,也是受伤不轻,遂又捞了一捧灵液给它。等灵液被身体吸收,稍微压制伤势,咬牙将‘无量境天’收进丹田,化生灵丝固定住道台,摇摇晃晃朝场中走去。
此刻,山顶除了满地碎骨渣滓,就剩被神通毒水腐蚀过的痕迹,连被封印的万物斩,也被最后的骷髅自爆炸毁,唯一完好之物,便是一株灌木下的古朴纳戒,希望宁南山的积蓄能有些进益,强打起精神捡了戒指,其内盘踞的神魂之力同样在不断升腾发散,已经所剩无几,灵识化团往上一撞,顿时驱除出去。
探入一看,不由大失所望,六丈方圆的巨大空间内,只散落放置了几十个白玉渊瓶,以及那株变异紫血藤,另外还有不少灵石、炼器材料等,价值倒是不菲,但疗伤丹药一类也无。随即转念一想,宁南山本身就是伤员,有伤药早自用了,哪会存留给他。
将纳戒、二十个空白玉渊瓶、灵石、材料等倾倒进入料鼎中,再看变异紫血藤,因为纳戒不通空气,已是叶片萎卷奄奄一息,他此刻无心照料,送进境天,随意找一格空置灵田栽下,在根部浇了捧灵液便不再理会。草地只留下装满灵液的六个白玉渊瓶。
每个白玉渊瓶能装千斤,六个就是六千斤灵液,从身家来看,宁南山无疑是富有的,可惜依然无法治疗顽疾,不知他当年到底受了何等重伤。
打开一瓶仰头便灌,十多斤灵液下肚,胸腹间皮肤上六处小伤转眼愈合,丹田中道台经过充沛灵力滋润,裂痕不再扩张,伤势稳定下来。被绝魂断台钉扎了个洞的境天倒没事,因为是由灵丝构筑,只要不伤及关键节点,恢复起来很容易,真元吞吐间,小孔洞迅速收拢消失。
待满腹灵液消化,又喝了几口,试着站起活动一番身体,感觉除了道台,其它方面恢复正常,只要不与人争斗,日常行动无碍。于是将场内痕迹收拾干净,所有碎片统统扔进料鼎化掉,收起白玉渊瓶,迈步下山。虽然岛上渺无人烟,但有备无患,还是早点离开为妙,免得当了雀前螳螂。
沿着一条小溪蜿蜒向下走去,两边树木郁郁葱葱,正阳顺着叶缝,将小溪照得粼光斑驳,偶尔透过空隙,还能看见远处蔚蓝大海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