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
评委老师说:“你的两遍舞跳的都很棒,我们没有挑出一点纰漏。”
“更何况这歌舞和舞还是你自己编的,想来我们几个都没有这样的本事,估计..或许也只有当初的傅前辈能和你比一比。”
“但是...”,评委的目光扫过一旁的黎倪说道:“双人舞就是双人的规则,既然你是一个人跳那就只能拿到一半的分数。”
“这样对大家才算公平。”
主持人将话筒递给了傅耳迩,他本以为她会据理力争再或者情绪不满的抱怨几句。
却见她的表情依旧很淡,连眸色都是浅的:
“谢谢老师”
何止没有不满,甚至连情绪都没有。
主持人愣了下赶紧接过话筒,很难将她与刚刚用一支曲调悲到极致的舞把全场三分之一的人都跳的落泪的舞者联系起来。
比赛结束大家散场,傅耳迩去了更衣室换衣服,楚及尘抱着七七在外面等她。
舞者们换好衣服纷纷离开,大家都知道他是舞蹈社的投资人均点头向他问好。
楚及尘回以礼貌性的示意,一直到那几个评委老师从他面前走过时,墨黑的眸子敛了敛,又想起刚才黎倪走向评委席后老师们更改分数的动作。
然后他抱着七七重新回了比赛场,工作人员们正在清场打扫卫生,他走到评委席处拿起了那一张并没有呈给主持人的卡片。
左手抱着七七右手修长的手指翻过卡片,沉黑的眸又深邃了几分,果如预料当中的那般,是十分。
回去的路上他同她讲了这件事,并且也同时下了结论:
“那个黎倪并不喜欢你,甚至...讨厌。”
其实他不爱管人闲事,却更不想让她受了欺负还被蒙在鼓里,但点到为止,他不再言语。
傅耳迩抱着七七坐在副驾驶,她转过头看他一时没有说话,然后又望向了车窗外的灯火阑珊与月明星稀。
片刻沉寂之后她又看向他,说:“其实很奇怪,我与黎倪的关系很好并且想不出来她会讨厌我的理由,但是...”
她迎上他转过的眸:“我竟然相信你说的话。”
“我会去问她的”,她说。
他应了声,眉宇越发柔和。
车子驶入小区,他一边转弯一边问她:“晚上想吃什么,前两天吃了西餐今天吃中餐好不好?”
片刻安静,
“不用了”,她说。
车子在停车位停下,她把怀中的七七交到他的怀里。
“七七还给你,你带着它回自己家吧,我还是习惯了一个人。”
她的声音很淡,看着他却说的认真,微红的杏儿眸里也满是拒绝之意。
那一瞬间他恍然大悟,他暴露了。
今天在后台那个不受控甚至让他心惊的拥抱,暴露了他对她刚刚泛起的心思。
而在他意识到的那一刻,她也同样察觉了,然后她即刻掐灭了他的一丁点儿希望。
傅耳迩独自回了家,洗漱过后便躺在床上,扯了扯被子将自己紧紧包裹,她的面容泛着疲惫与两年未曾改变过的思念。
耳边反复回响曲旋律,那旋律太过清晰而成了执念,她一边攥着被子一边轻哼出声:
‘站在悬崖远眺,走在荒原寻觅,我在日出下等你。’
‘迷失在虚雾之中,跌落,哭泣,爬起。’
‘我走到世界尽头,还是没见到你,然后,我留在了那里。’
...
‘爱过你,尽过兴...’
‘恨过你,断过情...’
‘我没了影,断了命...’
“我爱过你...我真的...”
黑暗之中,纤细的手指逐渐收紧直至骨节泛白,耳边的纯白棉枕套被她的泪水浸湿,空荡荡的卧室内飘响着那不知何时变了曲词的歌曲,
“我爱过你...我好想你,你在哪里...”
她的音颤连续,而语调苍白无力...
这一晚她梦到了江北瑾,她梦到他没有死只是受了伤,那梦是如此的真切以让她心头狂喜,几乎是在发现他背影的那一瞬间她的飞奔过去从后紧紧的抱住的他,她用了全身的力气让手臂越收越紧,然后他转过身,也抱紧了她。
他的眉宇间溢满温柔,连嘴角泛着浅笑,可手臂的力道却比她的更重,有点像那次他整整一天没有联系上她后见面时的急切骤喜,几乎要把她嵌入身子也不肯撒手。
那拥抱几乎让她不能呼吸,手臂因男人的力道泛痛,可她却执拗的更用力抱紧他来弥补这两年来的迷惘孤寂。
片刻,他轻轻放开了她,眸色清澈如山间泉水,声音低醇温柔呵护:
“乖,不哭了。”
然后他抬手轻轻拭去她脸颊落下的泪。
分明是柔声安慰却让她的泪水更加肆虐,她死死的攥着他的西装外套不肯撒手,他笑的宠溺无奈,揉揉她的头:
“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心头有海浪翻涌又如暴雨后的安宁,她仿若又得到了全世界。
似乎有些不舒服她动了动身子,刚刚睁开的眸又被头顶的白炽灯光刺的微眯,男人正拿着干净的纸巾擦拭她眼角下的泪。
“是我连累你了,她只是不喜欢我没有不喜欢你”,男人一边擦一边无奈的说。
“好了,别哭了”,那双眸子分明时常冷冽,此时却温柔的不像话。
傅耳迩怔了怔,心中顿时又涌现空洞无底的失落与心伤,有新的泪水从七七的眼角流下,楚及尘无奈的叹口气,将她抱紧。
原来她的梦,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