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为了成为天下第一的厨师,我早已舍弃一切,我的家族,我的父亲……”夕阳余晖中我又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背影,白色的披风随风飘荡。
“凭你这一句话,你仍是我紫月一生的宿敌。我们都是同一类人,为了梦想不惜一切,友情,亲情,甚至……”他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仰起头又是一口酒。
“谁说宿敌非得拼个你死我活?我倒是觉得像我们这样把酒谈欢纵情山水也非常不错,有宿敌如此这一生也不寂寞了。打打杀杀的老套事情还是留给那两位老头子吧。说起来,我也有好几年没有见过我们家的老头子了,不知道他那暴烈的老脾气有没有改多少……”紫月同样盯着夕阳出神,或者在那圈温暖的光亮中他也看到了一个印象深刻的背影。
“两年后便是他们的决战了,那一战之后我们还能像今天这样惬意相聚么……”我想起了两年之后便是他们约定决战的日子,心中不由得一阵感慨。
“那是他们选择的命运,或者说,他们选择那条老一辈为他们安排的路,一条相战一生的路。虽然我渴望着成为天下第一,但是我觉得若是为了保住这个名号而苦战一生,那么人生也太无趣了。我就想不懂为什么他们那么渴望一生无敌,若是这样,这一生也太寂寞了。我只希望在三十岁之前成为天下第一,然后退出这场纷争,这个名号留给后来人争夺吧。”紫月淡然说道。
“只怕你想退出也不容易。人总是对传说膜拜,而又想创造属于自己的传说。一旦成为传说你的世界将有无数人介入,你想安静退身,但无数人想要挑战你,你又当如何?”我又想起了父亲,自我记事起就有数不清的人冲着剑神之名挑战父亲。父亲从未一败,不管什么时候他在世人面前都是一个无敌王者,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偶然听见他身心疲惫的叹息声。
“输赢我并不在意,拥有过就好。谁要这名号他就拿去好了,我在乎的,唯有对月神的忠诚以及心中正义的履行,我这一生若能做好这两件事就无憾了。”紫月仰望着天空,眼睛中有一种虔诚而神圣的光,这一刻他好像突然变成了另一个人,之前他身上那股浓浓的不羁味道一下子散尽,他的眼睛就像是幽然湖岸中那些神秘的深湖一样,清澈见底却深浅难测,弥漫着心怀天下的愁绪。
“你有心事?”
他微微一怔回过神来,苦笑了一下,眼神中那忧郁之色又浓重了几分:“一直以来不知道基于什么原因我渴望着成为天下第一,我以为只要成为天下第一我就能拥有一切,可是最近……”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发现有些事情是在力量把握范围之外的,或者说,我从来没有正确运用自己的力量。我的武艺一直在增强,离我的目标越来越接近了,但我反而越来越不快乐。我越是想靠近心中的月神,他就离我越远……”
“心中的月神?”在他的谈话中他多次提及“月神”这两个字,但我还是不太懂对他而言月神这两个字代表着什么。
紫月微微一笑,“你一定听过月神颂这首歌吧。”我点点头。
“我所说的月神就是歌词里所说的月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名字里有一个月字,从小我就喜欢月亮,每当我悲伤难过的时候,只要望着银白的月光我就会重新获取勇气,我相信那是月中神灵赐予我的力量。不知道你会不会有这样的感觉,很多时候只要我在月光下闭目默坐,我就会感到一股温暖的感觉围绕在我身旁,在那时候我感到月神就在我身边。我不知道月神颂这首传颂千年的歌是谁人所作,但我知道他一定也和我一样感受到了月神的存在,并将自己的灵魂交与月神,成为月神的使者,遵循月神的指引完成我们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