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景钰面色一紧,攥着佟霏的手也紧了紧。
佟霏即便有些嫉妒她,但是听下人慌张地来报这等消息,也有些担心:“怎么回事?大小姐不是在休息么?”
下人神色有些怪异,瞄了一眼她,答道:“刚刚清风堂的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地跑出来,打扫的婆子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一问才知道是小姐出疹子了,据说,据说……”
佟景钰脸色有些阴沉:“据说什么?”
“据说大小姐脸上长了好些疹子,现在都不能看了。”
听闻这话,佟霏一怔:“什么!”
佟景钰看了一眼她,温热的手指抹去了她的眼泪:“霏儿,听哥哥的话,别哭了,先回房待着,念琬那边不知怎么了,我得去看看念琬有没有事!”
他说完,也顾不上听她的回答,便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佟霏呆呆地看着空落落的手,脸上挣扎的神色一闪而过,自嘲地笑了一声。
林氏房内。
刚刚送走了褚炀,林氏满脸笑意地跟着佟承庭回房,佟采媛也抿着嘴跟在一旁。
林氏想起刚刚在芙蓉园里的一幕幕,嘴角便放不下来,柔声对一旁的佟景唯道:“世子不愧是京都里出来的人,言谈行事比盛宁的这些公子不知强出了多少,你以后有时间跟那些人出去,还不如去世子的落榻地去拜访,衬着这些日子好好学学,也好为秋闱做些准备。”
盛宁离京都不算近,地方虽繁华,但为官者少,皆乃从商的富硕人家,因此林氏一直心心念念着让佟景唯中了秋试进京谋份差事,这样佟家也算出了个官儿了。
佟景唯闻言应了声“是”。
秋闱不光是林氏的心思,也是老太太和佟承庭的心愿。
为政者与从商者向来有高低之分,他们从了一辈子商,只希望儿女能进入仕途从此高人一等。
因此今年秋闱佟景唯和佟景钰都是报了名。
不过佟景钰一直在外经商,生意上的门道不少,也结交了许多有为之人,但功课这方面却疏忽不少。因此佟承庭和老太太都对佟景唯抱有厚望。
既说到了此事,佟承庭正色叮嘱道:“听下人说你这些日子总往叶家跑,叶从文整日不务正业花天酒地,辱没了叶老板给他取的名字,你少跟他来往。”
林氏娇瞪了他一眼,道:“老爷,您可是冤枉景唯了,景唯去叶府,那是替妾身去看望叶夫人。这月末妾身邀了叶家和魏家夫人一同去郊外赏景,景唯是替妾身去送帖子的。”
她一阵娇声娇语,佟承庭的厉色便缓和了不少:“你已是落了一次榜了,若不想成为盛宁的笑柄,这次务必要全力以赴。”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过两日盛宁的比武,你就别去了,专心在府上看书。”
佟景唯闻言愣了一下,似乎想反驳。但是一抬眼对上林氏的警告眼色,便又压下了,只应了声是。
见佟承庭不再开口了,林氏才娇声恳求道:“老爷,月末郊外的花还没落尽,妾身想着既是宴席,便带着采媛景唯一起,权当结识些人了。”
她一脸期待地看着她,眼中柔光流转,自是让人无法拒绝的。
佟承庭揉了揉佟采媛的发,笑着一口答应了下来:“去吧,你也十三了,多结识些人总是好的。”
“谢谢父亲。”
佟采媛冲林氏眨眨眼,很开心的样子。
佟承庭见小女儿这般活泼,心里也高兴,又叮嘱林氏道:“听说魏家夫人从京都回来了,你到时候也送个帖子。念琬和魏家小姐关系好,你带着念琬一同去。”
林氏闻言面上有些为难了起来,似乎想说不敢说的样子。
佟承庭叹了口气:“茵娘,你是当家主母,念琬是苏氏的孩子,你便要当做女儿来养,她外祖家时刻盯着,你不能让佟家被外人说了闲话去。”
他语气有些严厉,虽然字里行间都是偏向着林氏,但是还是惹得她面上有些伤心。
一旁的丫鬟赶紧说:“老爷,您冤枉夫人了。这些年夫人何曾对大小姐不好过?这次还不是因为徐家,夫人为了大小姐考虑……”
“闭嘴!”
那丫鬟还没说完,便被林氏厉声喝住了:“主子说话轮得到你多嘴!”
丫鬟被训斥地瑟缩了一下,便不敢再说了。
一旁的佟采媛上前拉住了林氏,宽慰道:“母亲,何必动气呢。不过徐家怎么了?和大姐有什么关系呢?”
她疑惑地看着林氏,又回头以眼神询问那丫鬟。
那丫鬟在佟承庭和佟采媛的目光下,瑟缩了一会儿,才说:“夫人……夫人早前就给徐家递了帖子了,可是徐夫人退了回来,说是……说是徐家不敢高攀咱们佟家,免得又要被人骂是登徒子……”
眼见佟承庭的脸色越来越臭,那丫鬟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到最后便打断不敢再说了。
佟采媛似乎是也愣了一下,等那丫鬟不再说了时,才慌忙地去拉佟承庭的袖子,眼底全是焦急之色,急急地辩解道:“父亲,徐家人怎么会这么说!那日明明便是徐公子轻薄大姐,再者说,那门亲事明明是佟霏姐的,大姐也是无辜受累啊!”
她一股气地说完,佟承庭却良久没有回应。
佟采媛不禁有些慌,微微攥紧了拳,不知自己刚刚说的是不是有些过于刻意。
几个人都安静了下来,等着佟承庭开口。
良久,佟承庭才舒了口气,负手背在身后,看着林氏道:“徐家是官,从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