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兰前阳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说也奇怪,这几日之中,看住他的冷月宫的人非但没有为难他,反而把他照顾的十分周到,不仅好吃好喝的侍奉着,甚是还有百年难得的美酒,不过却不能让他尽兴,如果说世间有什么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喝酒不能醉,吃饭不能饱,哭而无泪,笑而无声。
兰前阳本身就是一个行事让人捉摸不透的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天看护他或者说陪伴他的这些女子行事就更加的诡异,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好酒好肉的享用不尽,他甚至想如果自己是个好色之人,沾些荤腥也是能够满足的。既不是软禁也不是看押,刚开始还以为这些人只是等自己的伤好些了就要把自己绑起来押送到冷月宫去,可是自己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她们也不动声色。莫非是受了什么人的死命令。可是自己几天也没有见到她们头,那个叫天星的女子。
兰前阳的伤也好了八九层,追魂剑在手,即使这里的所有人一拥而上,他连正眼都不会看她们就可以把她们斩于剑下。
兰前阳也不偷偷的走,起身而起,光明正大的从房中走了出去,门口一位青衣女子急忙的走过来,还未等她开口,兰前阳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那青衣女子尴尬的一笑:“少侠莫要误会,少侠若要离去,我等绝不敢阻拦,只是天星使者吩咐过,少侠若要离去,请亲自向使者道别。”
兰前阳面无表情道:“我不是什么少侠。”
那青衣女子不知道他这话是何意,既没有同意她也没有反对她。青衣女子知道他和使者的关系不一般,若是这般让他离去,使者回来多半免不了严重的责罚,正尴尬间,耳边传来一声询问:“她在哪里?”
青衣女子喜出望外,急忙追上前去道:“天星使者说了,如果你要离去,先去距离此不足两里的河边找她。”
“知道了。”
此时的天星正在河边梳洗,取下头上的发叉,去掉了双耳上的玉坠,蹲在河边,把那及腰的青丝抛进水中,一只手捋着青丝,另一只手持一把木梳缓缓地从头顶梳下,配上这山涧美景,好一副绝美的美人梳妆图。天星一直重复梳洗着青丝的动作,一双秋水般的眸子却望着远处的河水发呆,以至于兰前阳走到了她的身后,她竟然没有一点儿察觉。
天星突然望见水中身后的倒影,先是吃了一惊,山涧的溪水清澈见底,把身后的人看得清清楚楚。天星会心一笑,顾不得头发丝上的水珠,急忙站起转身。
“前……你来了。”
兰前阳看着天星,他都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一个原因是就短短的几天,她竟然苍老了许多,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实在是和星儿太像了,如果她们相同的年纪,相同的装扮,可能连自己都分不清楚,他哪里知道她们本来就是同一人,可是一瞬,这种惊讶在兰前阳的眼角像流星在天际划过一样,之后再也找不到痕迹。兰前阳内心不愿意想起关于星儿的任何事情,因为不想时时刻刻带着愧疚和遗憾活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方法不是忘记,最好的方法是逃避,因为有些东西在内心深处早已生根发芽,忘记是忘不了的,可是可以短暂的逃避!
“说吧,你想怎么样?”
天星语塞:“你……你要走了?”
兰前阳目光顿时冷了许多,慢慢的拔出了身后的追魂剑,以前拔剑就在一瞬,这次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这样。虽然慢,但却没有一丁点迟疑,虽然慢但并不影响动作的一气呵成。
天星看着兰前阳拔剑,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头发上的水珠慢慢的滴下,仿佛滴下的不是水珠,而是她的泪珠。
“亮出你的武器,我不和手无寸铁的人动手,不管你救我的目的是什么,但我今天必须走。”
“必须走?”天星不屑的笑了起来。
“也可以留下,不过……”
天星一阵意外问道:“你还会留下?”
兰前阳沉重的点了点头。
“看你有没有本事?”
天星的心凉了下去,甚至比这山涧中的溪水还寒的彻骨。兰前阳见天星不为所动,这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这对于一个剑客是绝对不能够允许的,对于一个剑客来说,别人可以取走他的性命,但是绝对不可以侮辱他的尊严!
兰前阳实在是受不了这种侮辱,一剑刺来,剑尖从天星的左肩划过,一缕带着水珠的头发飘进了水中。天星不但没有还手,反而一颗晶莹的泪珠挂在了脸颊。兰前阳见状,一阵触动,数十日前也有一个女子站在自己的面前流泪,还不是的叫着那记忆深处熟悉的“前阳哥哥”,这与眼前的场景何其的相似,兰前阳瞬间脸色苍白,张大了嘴巴,一颗冷汗从腮边滴下,难道那竟然不是一个梦,难道天星真的没有死?
兰前阳突然对天一声长啸,立刻收回手中的追魂剑,转身向远处跑去,不一会儿就跑进了树林之中,不见了身影,可是长啸之声还似有似无的传来。
“天星使者,要不要属下去跟着他?”
天星不知何时来了手下,立刻转身背对着她,用一只手佯装弄着头发,其实是擦去脸上的泪水。
“不用,你们先回冷月宫。留下几人好好照顾南宫玉,我还有事,就暂时不和你们一起回了。”
“可是我们都出宫这么久了,一直都没有查到那龚兴文的下落,如此回去,恐怕不好向宫主交代,还望天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