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王的事,孤心中清楚如何去做,休要说你,今年上元节前,霍王、汉王、纪王前来求孤,孤也是这个答复。耳朵是长在自己脑袋上的,什么话该听,什么话不该听,心中应分得清。”
“是。”
“多事之秋,若你挂念太子妃,孤可以准你来看望。但东宫的事,孤请你不要插手。”不是害怕裴居道,此人不算太恶,才能一般,而是害怕裴炎。自己与裴行俭担心的事若发生,自己有可能很长时间不在东宫。若裴居道被裴炎蛊惑,插手东宫,那不敢想像的。而裴炎想蛊惑裴居道,似乎很容易。休说裴居道,来京城做黄门侍郎不久,已经有一批大臣为他所蛊惑,围绕在他周围。
“是。”裴居道总算听出来,不仅是女儿,太子这是一再警告自己不要与裴炎来往。出了东宫,有些茫然,难道太子真是一个记仇的人?
……
但曹王李明的事情不能再拖,以李威想法,让这个李明多吃一些苦头的,熬一熬,熬到秋天到来,吓破了胆子,出来后就老实多了。再说,自己不求情,父亲也会释放,当真会处死?
不过母亲在一旁虎视眈眈,始终让他不放心。奇怪的是满朝大臣,能看出来的没有几个?
当然是,他知道历史的走向,这才去认真考虑,试问朝中有几个大臣会想到武则天以后会成为女皇?
于是找到了李敬玄。一是他算是自己的人,会知道其中的利害,二是李敬玄好名,此次求情,恰恰给了他一个扬名的机会。登门拜访,李敬玄答应下来。
然后李敬玄找到了李治,劝说了半天,老宰相嘛,总得给一份面子的,这才将李明改斩为流,流到岭南。只要不死,李明才四十不到,身体又不孱弱,总有召回的机会。
事情并没有结束,反而更多事发生。
流放了李明,看到朝堂很安静,李治又下诏,着高智周与张大安为相。也就是说重新捧雍王***的人上台。这个无人理会的,之所以有这么多事发生,正是李治为了分权,对太子的掣肘。梁金柱一案,雍王党弱了下去,必须重新扶持。
但另一件事就着梁金柱案揭开。
对逃户朝廷处于一种尴尬的处境,却一直很重视。现在的逃户现象比历史上还重,粮食种植渐渐演变成精耕细作,还有棉花,产量没有李威想像的好,肥料不足,种籽没有进化,但比明朝的棉产量要高,纺织却比明朝工艺更落后,这又需要大量的劳动力。关市蕃市与海市多少带来一些变化,作坊产量高了,雇佣的工匠多了。
总之,劳动力渐渐紧缺,也不是粮食产量增加,所有人能温饱,有的地少,有的因为是贫困的山区,于是逃出乡里,甘愿做一个逃户。李威所带来的种种变革,不可能立即引起工业大革命。可有一点,唐朝现在总体人口数量户部注册的只有三千来万,实际的顶多四千万。人口还是不多的,因此有的地区开始缺少劳动力。禁止百姓迁徙流动,又让一部分人甘心做逃户。另外人口贩卖现象也比历史上重。
但这种风气不明显,包括李威在内,都没有重视。
在这种背景下,来恒到了汴州。
汴州有漕运之便,也是唐朝最富裕的几个州府之一,隋朝禁了一下,唐朝没有禁,于是经商的人很多,这个经商不仅是贩卖的那一种,包括开设作坊,劳力一向缺乏。此次又有十九名商人朝廷允许出海,若出海,每户最少要带出近千名劳动力,或者学着当水手,或者做护卫。因此,有人跑到了颖州与陈州的山区“勾引”百姓。
一开始陈州刺史与颖州刺史也没有在意,后来做逃户的百姓多了,两州太守急了,又因为梁金柱一案,怕卷入其中,只好找汴州刺史刘不言交涉。汴州刺史也头痛万分,用了无为而治的方法,上门与这些商人交谈,你们勾引可以,别做得太过份。都是一州刺史,其中苦处自知,唐朝的税务制度,是按丁征税,一起逃跑了做逃户,向谁征税?
但这些商人们团结起来,然后振振有词的说,朝廷要让我们出海,也是花了大钱的,可没有人怎么出海?再说,梁金柱一案,梁金柱被朝廷判处无罪,也就是说收留逃户不触犯大唐律法了。
前者不但关系到他们花的钱,也关系到朝廷海市税务。后者更是汴州刺史不敢碰及的。只好两边搪塞,陈州刺史与颖州刺史肯定极其不满的。将心比心,大家同朝为官,皆不容易,你我换一换,如何作想?
又不敢上报朝廷,正好来恒巡抚河南道,一起找到了来恒,状告汴州刺史刘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