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安在这里耍了一个滑头,虽然是雍王党,可是宰相,不能做得太明显,因此侧重就轻,说出这两点。
李治挥了一下手道:“这个无妨,弘儿在捷报上已经禀明,此事要等到明年再议,等到开耕成熟,河湟数城相连,后方无忧,才能迁移百姓。愿者自来,不愿者不可勉强。不是作战,需要身体完全健康,除了少数百姓外,大多数百姓只是不适应,过了适应期,也会无事。抵报上写过,你没有深想。至于以后,还长远,倒不用急于商讨。”
“是。”
左拾遗李正安站了出来,持着牙笏说道:“臣也有一本进奏。”
“奏来。”
“臣以为我朝自建国以来罕有发过这么多大军征讨一个蛮部的,今天发出十八万大军,出征青海,国库为之一空,甚至为了运输供给,不惜耽搁关中的农耕生产,十几万户人家妻离子散。这是为了大败吐蕃人,不一定要将吐蕃歼灭,可也要将吐蕃人彻底驱逐出吐谷浑,扶立诺曷钵可汗返回青海。太子殿下有太子殿下的想法,也许是对,可仅是屯田,若吐蕃人不能攻打,是不是一辈子屯田下去,坐看吐蕃人控制吐谷浑。若传扬出去,各个蕃胡如何看待我们唐朝?虽然鄯城一战可喜可贺,可臣认为不必大喜大贺,只是全歼吐谷浑人,又不是吐蕃人。朝廷出兵同样也是针对吐蕃人,而不是吐谷浑人。臣以为,是不是可以在防守的同时,派出一些大军,不必前往乌海,可最少到达大非川,取得一两次大捷,也让其他胡蕃不会小视,同时也做一个表态。”
“放肆,你是想让太子孤身犯险?”武则天忽然在帘后说道。这是从未有过的,以前她在帘后听政,大多数不言,遇到李治没有听清楚,或者有困惑的问题,在帘后小声对告诉李治。
对现在的局面她很满意的,长子危胁大,不在了,可以慢慢“收拾大好河山”,而且只是防御为主,进攻为辅,儿子的性命确保无忧。不孝的次子就不会得逞了。
可是这些雍王党们,其心可诛啊。武则天喝完后,眼中闪过厉芒,动了杀机了。
裴炎一直不语,然而在心中冷笑,这一群人成就不了大事了。怎么说?皇后不提,皇上也满意,他对长子继位并不排斥的,否则太子几次逆悖,只是打压,并没有罢废,正是看重了他的才能。可在京城,皇上始终不安分,现在到了青海。速战速决,在么大败,生命会有危胁,皇上不希望这样结果产生的。要么大胜而返,皇上要么退位禅让,要么父子对决,看一看鹿死谁手,这又不是皇上所想看到的。
儿子到了青海想出这个办法,李治怎么能不开心,生命有了保障,这样一经营,没有三两年不得功,至少这三两年,没有人与他争帝位。至于这个雍王嘛,太嫩了。
圣意都没有摸清楚,乱向太子开炮,不行啊,李贤!拢了不少人,可拢的人当中,缺少了得力的大将,无论这一场游戏最后赢家是谁,但绝不会轮到李贤的。
李正安硬着头皮说道:“天后,臣不满天后的评价。臣只是如实说来,也没有要求太子亲自出征, 何来有孤身犯险之说?”
郝处俊听不下去了,道:“李拾贵,天后此言颇为中肯。在青海有论氏兄弟,此二人皆一时无双豪杰。薛仁贵之败,有许多原因,可是不能忽视论钦陵作用。论钦陵已经返回吐蕃征召大量军队,而在青海,已经驻扎了数万吐蕃大军。这一次前来,来势汹汹,兵力比我们唐朝只多不少。强行出战,胜负难料。若只是分兵轻行,更会被吐蕃人全歼。或者如当年围郭待封一样,太子救还是不救,一救岂不是孤身犯险?就是太子理智无情地不救,分出去的大军被歼,河湟之地兵力空虚,如何防守?丢失了河湟,大败而归,太子如何向天下交待。前者孤身犯险,后者必然追究责任,太子之位甚至都能被罢废。臣对军事也不大懂的,但这个简单的道理还能明白。天后这样评价你,还是轻了的。”
这就是政治,郝处俊与武则天是死对头,但在这一刻,却走到一条战线上联手。
其实也未必想得那么深远,可是裴行俭一一登门拜访,将青海的局势从一剖析,所以这一番话说得十分有条理。
李正安不知如何回答,眼睛瞅着其他的人,其他人也是皱着眉头。其实可以做一些文章,终是大捷,太子一方有了说话的理由。张大安努了努嘴,示意他不要再言了。还有另外一个安排,可知道的人不多。
李治已经不悦了,轻哼一声,道:“你身为左拾遗,应当进言方正,切不可以私事议国事。吐蕃坐拥甲弦四十万,都胜过了***,岂是一个小小的蛮部?”
作为皇帝,不可能说你小子居心不良之类的粗话,这一说,话已经十分重了。
“是,”李正安惶恐不安地退下去。
裴炎举起了牙笏站了起来道:“臣也有一本。”
所有大臣都奇怪的看着他,裴炎为官称职,对他生恶的人不多,可知道他与太子的关系却是十分恶劣,一起看着他,想听到说什么话。
“裴卿,请奏。”
“臣以为之所以有这些争议,是太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