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师傅有些诧异的看了眼刘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那安家小姐还活着。
夜,悄无声息,染透了天际。竹林深深,反透着清冷的月光。楼阁之上,扶栏之旁,夜明珠的光华通幽鬼魅,也柔和的适然。
两个人站在楼阁之上,面朝星海,恍若夜神。
白竹的师傅看了眼身旁负手而立的男子,神态恭敬,声音低沉铿锵,“主子,不知圣上要派哪位将军去徐州接任?”
月儿半隐在云霞中,把云霞映成了深紫,美得独一无二。男子勾唇一笑,眼神深邃,也似这深紫烟霞一般优雅而神秘。他的嗓音低沉磁性,语调平缓,有一种上位者的不紧不慢,说道,“顾平箫。”
乍听到这个名字,白竹的师傅很是惊了一惊,顾平箫是幽州侯顾白河的次子,这些年来一直在军中历练,杳无音信,如今都升到将军一职了?只是,皇帝用顾家人制住徐州侯,不是眼看着幽州一方与徐州掐起来吗?
男子面朝沉夜,连天边的星子也黯然了起来。他的声音很好听,一字一句,“幽州,就代表了皇家威严。这是圣上的警告。”就要看徐州侯够不够聪明,懂不懂收敛。
白竹的师傅憨厚的点了点头,低眉垂眸想了想,叹了口气,“顾二公子常年待在军中,也不知了不了解徐州的风土实情。”到了那儿不要吃亏才好。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回禀道,“主子,韩将军一事并未走漏风声,那前来打探的人出自安家,只是……是个小姑娘。”
“哦?”男子略有些惊讶的回眸,挑起了眉梢,轻轻笑了下,“是个小姑娘?”
白竹的师傅很是汗颜,支吾着,“白竹那丫头回了幽州后被一个小丫鬟救了,可能是白竹那丫头露出了什么破绽吧。”
“嗯。”男子不太相信白竹师傅的说辞,白竹是他手下一流的刺客,这种错误是不应该存在的。“这件事你来处理。”
“是,”白竹师傅舒了口气,他真怕主子再问下去。他总不能说他的得意门生刘桑还打不过一个小姑娘吧?太丢脸了。
月色同照人,安世荣的宅院里,颜浅正倚在窗边的软榻上,支着手肘,看星星看月亮发呆。仿佛丝毫没有感受到屋子里尴尬到飞起的气氛。
烛火阑珊,樱桃站在颜浅身后两米远处,一面假装收拾着颜浅的妆奁,一面偷瞄着荷叶与白竹二人。
太不正常了。荷叶姐姐醒了后知道白竹是个女子,就只是愣了会儿就接受了!若真是如她猜想,荷叶姐姐心怡白竹,怎么也得……闹一闹吧?
还有这个白竹,太不正常。姑娘都说了她伤还没好,不用忙活,她还是站在了这里,现成的偷懒机会都不要,一定有问题。
樱桃心里那点小九九,荷叶是不知道的。荷叶从白竹手里接过胭脂盒,打开来看了看颜色,眸子都亮了起来。
她走到颜浅身后,轻轻说道,“姑娘这胭脂的颜色极好,看来是出师了。”
颜浅回眸一笑,长长的睫毛投下些许阴影,“喜欢就拿去呗,我就做着玩儿,也不用。”
荷叶犹疑的盖上了盖子,叹了口气,“五姑娘跟您讨了好久了,还是算了。”
“我再给她做,”颜浅的胭脂得到了认可,很是开心,笑得杏眼弯弯,“她都存着,也不怎么用。你拿去吧。”
“姑娘,您还是再做一个给荷叶姐姐吧。”樱桃从后面小声建议道,“您想想五姑娘那冷冰冰的脸色……”光是想想,樱桃都打了个哆嗦。
白竹从一旁听着,很是惊诧了一番颜浅主仆的关系。她的印象里,颜浅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性子,荷叶也一直毕恭毕敬的,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荷叶这般亲近颜浅。
白竹回到幽州侯府也不是什么都没干,相反,她找了她的老兄弟们查探了一番安家的老底,知道这安家三姑娘被送到庄子上待了三年,这就很奇怪。安颜浅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初回幽州城,她甚至显得很了解幽州这些圈子,最让白竹疑惑的是,颜浅是怎么知道她是幽州侯府的人的?她自认为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荷叶叹了口气,把那胭脂放了回去,也是怕了怕了,“算了。奴婢也不怎么用的。”
一群不涂脂粉,素面朝天的人,抢一个胭脂做什么。樱桃很是不理解,她看向颜浅,举了举手里正收拾着的首饰,歪着头,问了句,“姑娘,您又收拾东西做什么?要搬去庄子上了吗?”
荷叶也好奇的看向颜浅,这也是她疑惑的。
颜浅轻扯了下袖口,笑了起来,“是时候该收网了,咱们该回安府去。”
回安府?怎么回去?收什么网?
颜浅微微一笑,转身轻轻关上了窗子,“今日不早了,都回去睡吧。”
……
次日
颜浅接到了颜卿的帖子,说是约颜浅出去转转,踏踏秋。颜浅还挺无语的,这大冷天的,外面有什么好逛的?估计到时候还会请一些小姐们吧,不然这帖子也太正式了些。想来也是,颜卿是担心颜浅回了这幽州城没有朋友,混不进圈子,也是操碎了心那。
颜浅挑了件素淡的裙子,里三层外三层,穿的很是暖和,这也很符合她常年以来留在人们心中的弱不禁风的形象。樱桃给颜浅挽了个惊鸿髻,别了支赤金步摇,行走间,那本应该庸俗的灿金色倒显得高贵起来。
樱桃虽然平时大大咧咧,这梳头捯饬的手艺可是师承她的老娘。她看着镜子里的姑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