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在这节骨眼上睡一觉?”
沙德坐在火堆旁挑起一边眉毛面无表情的打量着对面用手撑着头躺在地上的弗劳德,“我以为你希望马不停蹄的找到千羽城。”
“我可是个浑身是伤的病号,需要休息是天经地义的事。”
弗劳德打了个哈欠。
沙德不置可否的耸耸肩,然后就沉默的盯着火堆发呆。
莫妮卡依旧阴沉着脸不信任的盯着沙德,她试图突破沙德的心防窥探他的意识,却发现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让她很是恼火。
“你很强大,孩子。说实话,如今远胜当年的我也不是你的对手,但你还是赢不了我。年轻气盛是大忌,记住这一点,你的路还长。”
沙德盯着火堆说完这一连串莫名其妙的话后再次闭上了嘴。
莫妮卡冷哼一声,放弃了试探,却还是警惕的盯着沙德。
萨伦娜忽然从马车旁走到沙德的身边,她递给沙德一壶酒,然后坐了下来。
沙德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师妹,然后微微一笑,他接过酒壶后稍稍致意便拔开了壶塞。
“你不怕我在酒里下毒?”
萨伦娜看着火堆说道,这是她与沙德重逢后第一次交谈。
沙德看了看酒壶,不以为意的耸耸肩,然后立刻喝了一口。
“我不信任你。”
萨伦娜说出这个事实。
“我们之间似乎从来就没有信任,无论是在菲拉斯当学徒的时候,还是现在。有时候我会想这是菲拉斯将我们塑造成这个样子还是我们的本性如此,总之,我们怀疑一切,相信的也只有自己。”
沙德微笑着说道。
萨伦娜赞同的点点头,然后看向沙德,“但是我改变了,扫罗,我不再是那个只知道东躲西藏、逃避一切的傻女孩儿阿芙拉了。”
“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傻女孩儿,萨伦娜,你很聪明,甚至要比辛西娅还聪明,你知道你这种说法……”
“不,师兄,我了解自己,我知道我在害怕什么,我也知道我因为自己的恐惧而做了什么蠢事。”
萨伦娜叹息一声,“当我在愚人城遇到师父时……我以为我已经不在害怕,但……那只是痴人说梦。可是我坚信我还是改变了,我不再躲躲闪闪,我想要做一些阿芙拉做不到的事。”
沙德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萨伦娜,然后点点头,“也许的确如此。”
萨伦娜盯着沙德沉默片刻,然后皱起眉头,“就这样?”
沙德没有吭声。
“我在跟你敞开心扉,师兄,我说的是我们。也许我们都应该做出改变了,而你是我们三人中最坚强、最无所畏惧的那一个。如今以撒已经死了,但是我们两人如果联手,也许我们……”
“已经太晚了,萨伦娜。”
沙德将酒壶放下,突然站起身。
“如果你还在记恨我将转生的实验动了手脚将你前生的记忆抹除,我在这里像你道歉,你知道那时的我很神经质,以撒也……惧怕你,所以……”
“我并不恨你,阿芙拉。”
沙德微笑着低头看着萨伦娜,“因为这本就不是你的错,一切早已安排好了,所以,你改变了我,你让我脱胎换骨成为了现在的自己。我不再是扫罗,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都改变了,包括以撒。”
“那为什么……”
“我找到了我所选择的那条路,而你找到了你的。就是这样,如你所说,我们都不是曾经的那三个懵懂少年了。”
沙德转身离开火堆走向自己的马,他显然不希望这场糟糕的谈话再继续下去。
“所以,你不是我们的盟友,对吗?”
莫妮卡忽然开口,“你只是在利用我们!”
“我们的路只是在此处重合在一起而已,孩子。殊途同归,就是这样。”
沙德没有回头,“别装了,弗劳德,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是为了睡觉,而且那壶酒的确被下了毒,对吗?”
萨伦娜惊讶的抄起酒壶将里面的酒倒在地上。
弗劳德伸了个懒腰坐起来,“你还真是个机灵鬼,我早就知道这对你没用,拜托,难道想让你拉个肚子都这么难吗?”
沙德向身后竖起中指。
“弗劳德,你竟然利用我……”
萨伦娜有些愠怒的扔掉酒壶。
弗劳德吃力的站起身,然后掸去尘土,“别那么大惊小怪的,萨伦娜,个人恩怨,我早就想这么做了,况且我知道不可能这么简单就干掉这个王八蛋。”
萨伦娜哭笑不得的摇摇头。
“好了,让我们继续上路吧。看来这位仁兄要比我们还要焦急。真不知道他为啥要找到千羽城,他明明能直接送我们去异界。”
弗劳德一瘸一拐的走过莫妮卡的身边。
莫妮卡没有动,她盯着自己面前的干裂大地。
弗劳德瞥了一眼,然后咧嘴一笑。
“走了,莫妮卡。”
弗劳德艰难的爬上马车。
萨伦娜悠悠的站起身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坐在马背上的沙德,她若有所思的叹息一声,然后转身走向马车。
四人再次启程。
萨伦娜在车厢内死死盯着弗劳德,弗劳德稍稍抬起眼角,然后立刻移开目光。
“拜托,你不会因为这点儿小事就记恨我吧。”
弗劳德想了想,最后只好开口,“好吧,对不起,萨伦娜,我应该事先告诉你我这个无聊的恶作剧……”
“你发现了什么?”
萨伦娜打断了弗劳德这口是心非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