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她怀孕了。是常山的。
想到可以生一个长得像公子的孩子,她激动不已。
并且为此改了计划,原本她以王二郎小妾的身份进入王家也能完成任务,可是有了孩子,她想给孩子一个更好的身份。
于是,她成了王家二少夫人。
到夕阳西下,白及清洗收拾妥当,方回了王家。
王二郎一如往常在院子里与小娘子嬉笑,白及仿佛没看见,回了房间。
王二郎对这点最为满意,贪花好色是为了掩饰隐疾什么的,只有王大老爷才相信,王二郎他是真爱小娘子们。
这个娇憨,那个活泼,这个霸道,那个温顺,这个高大,那个娇小……总之,他像别人收藏字画一样,收藏各色美人。
天下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王二郎娶了妻也不会改性子,白及从来不争风吃醋,也不耍什么手段,温柔大度,宽厚待人,充满当家夫人的风范。
京城大家族的小娘子这一点肯定也不如白及。
比如王二郎自己的娘,一把年纪了,还整日紧张王大老爷,恨不得天天把他往自己院子里拖,不让他见其他妾室。
遇上这样的妻子,王二郎是同情自己老爹,人生要是没有美酒美人,该如何寂寞。
因为白及怀了孩子,对这个孩子无比重视的王二郎平日都不碰白及,只让她好好养胎。
等生下孩子,一定会弥补独守空房那么久的白及。
至于白及,她可没觉得孤独寂寞什么的。
她现在满心盘算,是要毒死王大郎,还是暗杀王大郎,最好在孩子出生前把障碍全都除掉。
尽早把王家攥在掌心里,替公子拿到东西。
出了王家,整个京城的上上下下也都照常过着日子,该歌舞升平的歌舞升平,该家长里短的家长里短,太阳底下似乎没了新鲜事。
而在明月城,城里无论将士还是百姓,接到匈奴召集三十万大军即将围城攻打的消息,却是全民戒备。
他们甚至不知道,是否能活到看到明天的太阳升起。
“报!匈奴大军还有三百里!”
“报!匈奴大军还有两百里!”
“报!匈奴大军还有一百里!”
已经不用再报了,城墙上可以遥望得到黑压压的大军来势汹汹,明月城军民加起来都不够十五万人,前几天夜袭受伤的将士至今没好,真正的作战力量远不足十万。
面对装备精良,兵强马壮的匈奴大军,根本打不了几个回合。
当下唯有死守明月城,守住了,才有可能继续战斗下去。
明月城是挡在通往蒙州之路的要塞,一旦城破,匈奴就能攻入蒙州。
二十多年前被屠戮一空的场面又将重演。
“流云,援军还有几天能到?”朱亦辙问道,明月城附近的凉水城和天水城都有大批驻军,要想解明月城之围恐怕需要援军协助,他一早派人送出求援消息。
“还有三天。”流云答道。
“要撑三天啊。”应该能撑住吧。
“传令下去,先锋营、中军和左军一营、二营、三营、四营出城迎敌,五营、六营和右军留守城中。”
“是!”
北风卷地,黄沙漫天,旌旗高扬。
城外五万镇北军对上了三十万匈奴大军。
匈奴大军里光是骑兵就有五万,而且还有一万左右是藤甲骑兵,马匹和士兵身披藤甲,刀枪不入。
以往的砍伤马腿就能碾压骑兵的刀阵完全用不了。
藤甲骑兵率先和先锋营对上。
即便往日先锋营能以一当十,总能以一把尖刀之势插入敌人心脏,扰乱敌人阵型,如今全然反了过来。
先锋营也拿藤甲骑兵没办法,弓箭射不进去,用刀的话,往往需要砍伤十几刀才能砍到马腿,可匈奴的骑兵又不是摆设,站在那里不动任你砍,一时之间,先锋营损失大半。
朱亦辙在后方看得极为恼火。
连呼吸的空气都仿佛干燥得能流鼻血。
干燥?
对了,此时的空气干燥得很,那些藤甲看起来也很干,火烧没准有用。
朱亦辙当即命人取来大量火油,泡了棉布,令弓箭手在箭头上绑上点燃的油布。
先锋营收到暗号撤退,火箭如漫天火雨冲向敌人的藤甲骑兵。
果不其然,藤甲遇到火箭迅速燃烧起来,马匹被烧得四处狂奔,困在藤甲中的士兵也烧得满地打滚。
不消一刻钟,阵势完全逆转,对方的藤甲骑兵被破,匈奴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藤甲骑兵被烧得四散奔逃,甚至冲入自己军中,完全冲散了阵型。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赫连勇被这一幕气了个半死,因为镇北军的先锋营英勇无比,匈奴大军总是烦不胜烦,才想到了藤甲骑兵这一招专门对付先锋营,因为效果良好,还打算大肆发展藤甲兵。
没想到朱亦辙一招给破了。
“回防,回防!整理阵型。”赫连勇急忙下令,已经有不少步兵被熊熊燃烧的藤甲马匹撞上,也烧了起来。
普通骑兵的马匹大概被藤甲马匹吓到了,有不少也疯跑起来。
“蠢货!烧着了跑什么跑,往沙地一滚火就灭了!”
赫连勇完全没想到麾下将士被一点小火苗吓得自乱阵脚。
实质上是因为藤甲骑兵烧得太过惨烈,藤甲穿上去不容易,脱下来更不容易,往地上滚也很难扑灭,他们都看傻了。
待火烧到自己身上,也忘了可以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