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沈小漾被朱亦辙带离现场,迅来到与广场隔着一条街的九州邮局宁州分局。
九州邮局大部分员工都是退役的镇北军将士,可以算是朱亦辙的势力,这里最为安全。
宁州分局的负责人见到朱亦辙,还没开口说话,朱亦辙迅吩咐道,“给我一个干净的房间和一盆热水,还有剪刀、刀子、烧酒、烛火、绷带,止血散。”
负责人见朱亦辙怀里抱着一个中箭昏迷的女子,马上去准备,不到片刻,所有东西准备完毕。
朱亦辙合上了房门,先用内力替沈小漾逼毒。
这种毒药幸而是他认识的,有一次遭遇太子的人刺杀,属下替他挡的肩头上也有同样的毒,幸而及时被其他属下所救,但余毒不好清除,需要长期调养。
只是比较奇怪的是,后来搜寻太子的死士营时,却并没有搜出这种毒药来。
朱亦辙一手扶着沈小漾坐在塌上,另一手按在她背上,闭目专注感知侵入她心肺里的毒素,用内力驱使所有毒素顺着静脉流向伤口,锁在箭头附近。
完成之后,轻轻拍着沈小漾肩背,让她吐出淤血。
沈小漾吐了一大口黑乎乎的血团,方幽幽醒转过来,现自己全身无力,肩头的箭头还在,疼得让她恨不得马上拔掉。
“别动!”朱亦辙提醒道,“我马上替你取箭头。”
不过他很快意识到一个问题,“要把你肩头的衣服和袖子都剪下来……要不我找个小娘子帮你处理吧。”
沈小漾有气无力地打断他,“快点动手,婆婆妈妈做什么,你临时找个生手来是要故意折磨我吗?”
最讨厌关键时刻还惦记不得肌肤相亲这些教条的人了,当初她帮他取箭头时有这么拖沓吗?
不知道她疼得要死,感觉自己手都要废掉了吗!
朱亦辙不再犹豫,拿起剪刀咔嚓咔嚓将沈小漾肩头的布料连同袖子剪了下来,散开的衣物不经意间露出红色的小衣一角,朱亦辙耳朵尖又涨红了,在心里念了几遍“非礼勿视”,把注意力放到箭头上面。
箭头带有倒钩,不能直接拔除,他把刀子放在烛火上烤了烤,又放到度数高的烧酒里泡了泡,熟练的划开箭头周围的肌肤,压在血脉上,再一拔,把箭头拔了出来。
待把所在伤口处的毒和血一起逼了出来,敷上止血散,包上绷带,他才现沈小漾在这过程竟然咬紧牙关,没出一声痛呼,连军中将士都很少有人能做到,不免对沈小漾又高看了几分。
第一次见面她能对着他的箭伤面不改色,没想到就连她自己中了箭,也忍耐得住。
天知道沈小漾在心里诅咒了多少次这个连麻沸散都没有的时代,她都把自己下唇咬破了,平日切菜切到手都痛得钻心,别说划开血肉取箭头了,真不是人能忍的。
关云长刮骨疗伤,真是铁汉子。
前后不到一刻钟时间,沈小漾却汗湿后背,把精力全都消耗一空,再也无力支撑,倒在塌上,沉沉睡去。
罗汉榻上硬邦邦的,一点都不舒服,朱亦辙看着面色苍白的沈小漾,把她抱了起来,走向床榻。
刚才抱着沈小漾从广场冲到邮局那么焦急,脑子里只有尽快给她解毒,心无旁骛,如今毒解了箭拔了,他才感觉到手中抱着的躯体是如此柔软,还有若有若无的幽香萦绕,似乎才醒悟到自己抱着一个小娘子,顿时犹如抱了烫手芋头一般,恨不得立刻撒手。
可是沈小漾毫无知觉的歪着头靠在他怀中,咬破的唇瓣显得柔弱而又倔强,他反而抱得更紧了些,到了床榻边上,才轻轻地把她放下来,盖上被子,放下床帘。
走出房间,流云和铁娘正在等着他。
见到朱亦辙出来,铁娘马上跪下请罪,“属下贪吃,关键时刻没护住主子,请王爷责罚。”
铁娘平日一直跟在沈小漾身边,除了整治过一些小喽啰,没遇上过什么危机,不免放松了警惕,也没料到美食嘉年华还能生这种事,沈小漾让她也去好好尝尝美食,她便去了。
朱亦辙让她起来,“我在她身边,也没护住她,怪不了你。”
流云汇报了死士调查结果,“虽然刺客咬破的毒囊都和太子派出的死士一模一样,但是属下怀疑,这些人和之前的完全不是一拨,不过还查不出来哪里冒出来的,看州府的将士的反应,也不可能是宁州州牧安排的。”
“宁州州牧没这个胆子,也没有动机,可能和指使李五郎的人是同样的。”朱亦辙分析道。
“爷是说怀疑是前朝的那些人?”
“嗯,他们大概还没死心,想要除掉我这个镇北军统帅,只不过即便没了我,这回也没了李五郎,不知道安排了什么后手。”
“州牧这边怎么办?”
“如实向圣上禀报吧,滥用职权,徇私枉法,治下不严,竟然让刺客混入官兵之中,我看他是嫌自己州牧的位置坐得太稳当了。”
朱亦辙微笑道,堂堂一个州牧,竟然昏聩到听自己那丧心病狂的侄子的话,根本不配坐在这个位置上,想顶替他的人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果不其然,朱亦辙在宁州州牧眼皮子底下遇刺的消息传开来以及他的奏折递上去之后,圣上震怒,朝臣惊诧,一场廷议就定了下来,把宁州州牧调任翰林院供奉,州牧另外挑选人担当。
宁州州牧,不,现在改称宁二爷,接到调令之后就气得砸碎了几个砚台。
从掌管九州之一的州牧到毫无实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