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你看看我这夸张的变形,强烈的色彩,狂放的线条,你有没有从这种独特和纯粹里面感受到野兽般的勇猛和天地间的和谐?”
画完之后,华三郎目光灼灼地看着沈小漾,似在等待沈小漾的认同和赞美。
你以为你是梵高吗?
沈小漾内心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这家伙比热衷于在书画作品上盖满印章,明明是灵魂画手还创作了无数作品,自以为朕是个优秀文艺青年的乾隆皇帝还自信洋溢。
她使劲憋着笑,“嗯,的确与众不同,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作品。”
华三郎点了点头,“当然,只有我这样的天赋秉异之人,才能领悟到独一无二的美,在京城里,仰慕我的人也很多,可恨收藏圈子太庸俗,看一个人作品还要问他师出何处,如果没有名师教导,他们就觉得作品经不起考验,不愿意买我的作品。”
“所以你来拜白老为师是为了给自己作品抬抬身价?”沈小漾问道。
“嗯,很明显我和白老是不同画派的,他教不了我,我只需要挂个头衔,白老能收我这样的天才弟子,还不用他悉心教导就能自成一派,是他老人家的福分,要知道,我的风格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这到底是哪里跑出来的奇葩,沈小漾听他自吹自擂,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
朱亦辙来到沈府时,见到的便是沈小漾对着一个细皮嫩肉弱不禁风的小白脸笑得花枝乱颤的情形,心顿时一沉。
沈小漾见到朱亦辙,跟见到救星一样,可算有个人把她从滔滔不绝的逗逼那里解救出来了。
“你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这位是谁?”
朱亦辙莫名感到不爽快,沈小漾方才还笑得那么开心,怎么看到他一来就没点笑容。
“这是华三郎,算是我表哥吧。”
“三表哥,这是……朱大哥。”
朱亦辙很少对外人说起他的身份,沈小漾当他是想保持低调,所以权且叫他“朱大哥”。
华三郎对突然出现,打扰他和表妹畅谈画作风格的朱亦辙不太欢迎,只是轻飘飘说了句,“见过朱大哥,不知道朱大哥是做什么的?”
“九州邮局的。”
“噢,原来是邮递员呀,表妹是有什么东西要寄吗?这点小事交给下人处理好了,没必要自己对接。我们继续聊画作吧。”
沈小漾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华三郎怎么活到这么大的,朱亦辙这样无论相貌、衣着、气质都绝对碾压华三郎的人,他能眼瞎到把人家当邮递员。
玉面阎罗一个不开心,把他弄去当邮递员都可以。
果然,朱亦辙闻言低气压暴,冷着脸不说话。
伸出手直接一把把沈小漾拖走了。
“哎,小心点,这是伤了的那条胳膊。”
华三郎追在后面,边跑边喊,“来人呐,光天化日之下,邮递员公然强抢民女。”
薛青迟闻言笑得直不起腰,家里多了个逗逼对肠胃好像不是很好。
她就这么一路被朱亦辙拉着走,出了沈府,穿过大街,直到华三郎早就不知道被甩在后头哪里。
沈小漾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停下来的时候,她问朱亦辙,“你找我到底干嘛?”
朱亦辙看着她额上被汗水打湿的凌乱丝,忍不住想伸手帮她理整齐,手才伸出去,又猛地缩了回来,他有点烦躁。
“以后不许对着你那个表哥笑。”
沈小漾觉得有点莫名其妙,“我笑不笑和你有什么关系,用得着你来管?”
“你都是我的人了,我怎么管不着。”
朱亦辙这话一出,沈小漾目瞪口呆,“大哥,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人了?”
“我们都有肌肤之亲了,除了我你还能嫁给谁?”
朱亦辙认真地看着她,沈小漾能从他眸子里看到自己的倒影,那么的愕然。
她扶了扶额,十分无语,“你没在开玩笑?”
“我什么时候开过玩笑了?”朱亦辙反问。
现在听起来就很像开玩笑,沈小漾晃了晃脑袋,她有点风中凌乱,突如其来的束缚什么的。
“那只不过是为了救人的权宜之计,你不必放在心上,不用这样负责,哪有救了人还要以身相许的,我救你那会也没说要倒贴你阿,要是这样,大夫岂不是得天天成亲。”
完全看不出来朱亦辙也是那么古板的人。
“可是我心悦你。”
“什么?”
“我心悦你。”
“……”
令人措手不及的一记直球。
就在这个春日的午后,在这条两边都是普通民居摆着不少花草的小巷子里,在有点耀眼的阳光底下,在轻柔的微风吹拂里,沈小漾怔怔看着眼前的男子呆。
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自己被人表白了。
整个人如同被按下暂停键。
连呼吸都仿佛停止了。
只感觉到小心脏在起伏。
朱亦辙静静看着她,也没说话,等待她的回应。
好半响,她才有了反应,“哦”了一声。
不是说古人都很含蓄的吗?朱亦辙怎么那么直接?不过一切好像又有迹可循。
可是她要说什么?
我也心悦你?
还是我感觉太意外了,需要缓缓?
或者其他的?
与此同时,她又想起九州的制度,世家以上没有商家妇,朱亦辙这样的身份地位,又怎么可能娶一介商女为妻,所以不管她喜不喜欢朱亦辙,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