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欺软怕硬的老东西!
有本事硬扛到底呀,别玩调虎离山那套!
韦团儿狞笑着捏住了他小腿肚子上的肉,恶狠狠的掐了下去。
“啊!”
老冯头身上的肉虽然是老了点儿糙了点儿,但真让人故意掐这么一下,也还是会忍不住叫痛的。
“啊你个头!有能耐就把我踹开,看我阿娘不拿菜刀招呼你!”
韦团儿抱着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气势,愣是不撒手。
“你这个臭丫……”
被冯氏眼角的余光扫过,老冯头便强压着破口大骂的冲动,很识时务的选择了闭嘴。
“团儿!”
她还想再掐,韦临风却三步并作两步的过来,眼神充满了慈爱,伸手把她从地上拎起,小心放在了矮凳上,“瞧你这一头一脸的灰。”
说着就帮她拍打了起来。
“咳咳……”
一瞬间灰尘飞扬,颗粒弥漫,猝不及防的袭击了她的气管。
“茉茉,来,我给你揉揉。呀,你的小鬏鬏乱了,我帮你重新扎一下。”
韦茉儿就幸运多了,得到了大丫表姐温柔的拍抚和妥帖的呵护。
在一众亲戚和村人的眼里,大丫是个不折不扣的丑姑娘,眼睛小,眼距宽,嘴巴大,面部的轮廓扁平,毫无秀色可言,但韦团儿却能欣赏到她的美,觉得她和舒淇那一挂的长相有些形似,乍一眼可能貌不惊人,可多看几眼,就能品出其中独特的味道来。
“一屋子都是娘们儿,看着就眼睛疼!”
而怎么品怎么矮的冬瓜舅舅则很有气势的抛下这句话,甩门而去,真不知他是认怂了,找机会谢幕退场了,还是去一个只有爷们儿的地方找乐子了。
一刻钟后。
“丈人,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韦临风麻溜的烧好了倒茶用的热水,笑容可掬的把老冯头留在了堂屋里。
“春儿,你跟我来。”
冯氏将带伤在身的弟媳和大姐安顿好,然后唤着大丫的小名,拉过大丫的小手,将她带到了一侧的小屋里,一副促膝长谈的姿态。
“你俩就在外头玩,万不可跑到篱笆外面。”
见两个女儿在门边探头探脑的,她便笑了笑,说道。
“哦。”
韦团儿敷衍的应道。
“哦!”
韦茉儿铿锵有力的应道。
纵使语气不同,但结果都是相同的——没过多久,二人便齐齐聚在了小屋的窗台下,竖起了耳朵。
“你……不去玩吗?”
韦团儿自觉多活了一世,便用成熟的口吻向她询问道。
“这个就很好玩了!”
韦茉儿促狭的眨了眨眼睛,神神秘秘道:“不过呀,还有更好玩的。”
“咦?”
韦团儿很有眼色的接梗,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当然是听洞房了!”
对方眉飞色舞道:“村里每回办喜事的时候,大家就都挤在墙根下,一直得听到半夜才散呢。”
“那你……听到了什么?”
韦团儿眼前一黑,仿佛有无数只雅蠛蝶扇动着翅膀,扑棱棱的飞过去了。
“什么都听到了。”
韦茉儿却找到了先知般的高大上的感觉,挺胸抬头道:“我给你说呀,新郎一般都会说咱们吹灯了吧,新娘子就说不要;新郎说咱们歇下吧,新娘又说不要;新郎说咱们喝杯酒吧,新娘还是说不要。这样弯来绕去的,你说他们是不是在屋里翻花绳啊?”
“嗯,就是就是。”
韦团儿无力的应和道。
屋内。
“春儿,你从来就不是莽撞的孩子,怎么这回就铁了心自己拿主意了?你能跟小姨说说,那个人到底有哪里好么?”
冯氏轻轻的握着大丫表姐的手,缓声问道。
“嘘!”
韦茉儿不愧是具备了娴熟的听墙角技巧的高人,马上就判断重头戏要来了,便打出了手势,让自家的小妹噤声。
“他,对我很好。”
重头戏果然来了。
透过窗缝,但见大丫表姐用帕子揩了揩眼角,半娇羞半掩面道:“从来没有人对我这样好过。那天,我去镇上的私塾给二郎送夏裳,不慎撞到了一个年轻的郎君。那郎君生得不错,却凶的要命,我还没说什么呢,他就推了我一把,还让我滚。我又难堪,又羞惭,而那个人……”
而那个人恰巧在那个时候出现,伸手搂住了行将跌倒的她,柔声安抚道:“小娘子,你可有受惊?”
切!
衣冠qín_shòu!
路过搭把手就得了,干嘛要死搂着姑娘不放啊?
他一定是以受惊为开始,直奔着受精的目标而去的!
韦团儿对此人嗤之以鼻。
“他取出了一方帕子,替我擦拭了袖子上的尘土。”
大丫却对此人倾心不已,红着脸,还原了当时的场景,“他可细心了,担心还有人会冲撞到我一个弱女子,就让我在茶寮里等着,他亲自替我把二郎叫了出来。等二郎来了,我才知道他竟然是二郎的教书先生。这……真是缘分啊。”
又道:“小姨,他一看就和村子里的人不一样,说话做事都透着一股子特别的气质。”
“哦?”
“真的?”
“然后呢?”
“还有吗?”
冯氏是一名十分合格的听众,既不泼人冷水,也不逼迫谴责,更没有刨根究底,只状似无意的用着上述的句式,引得大丫把那个人的底都抖了出来。
“还有,他笑起来真好看,眼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