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的字比我写的好多了,在十里八乡都是出了名的,还有个绰号叫‘韦神笔’呢,说不定连你都听过。对了,你要是手头方便,也可以把钱结给他。”
韦临风见她的表情扭曲成那样,以为她是早就风闻了自家爹爹不厚道的收费水准,被这笔出预算的花费给骇到了,便不自觉心软了一下,故作不在意的挥手道:“当然了,我是跟你说笑的,哪能要你的钱呢,哈哈哈!不用给了!”
然后俯下身,一把抱起了韦团儿,“走喽!”
说走就走,毫不停留,似是生怕走得慢一点,就忍不住会反悔找她要钱。
“韦郎……”
梁五娘柔肠寸断的纠结了好一会儿,终究是爱美的心思占了上风,匆忙回转身,在里间对着铜镜一照,果真现了一块有碍观瞻的墨痕,立刻就动手擦去了,顺便往那儿补了点脂粉,整个人的气色看上去便好了许多。
“李家郎君,你又来看那块燕山墨啦?”
“吴婶,你是要昌塔么?”
等再次出现在人前时,她又恢复为了朝气蓬勃的模样,笑容灿烂,声音甜美,对生活和生意仍充满了无限的热情,对话本一样的邂逅和缘分仍满怀着无限的期待。
“爹,小妹,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
而留守儿童韦茉儿从头到尾都没有觉妹妹半途溜号了,正津津有味的喝完了冰凉的酪浆,刚想心满意足的打个嗝,就瞧见一对熟悉的身影冲着自己而来了,不由问道。
“就不告诉你!”
韦团儿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卖关子道。
“哼,那我偏就不问,憋死你!”
韦茉儿嘟起了嘴,气鼓鼓道。
“好了,时候不早了,去接你们阿娘回家喽!”
韦临风含笑看着女儿们的互动,掏出钱袋,仔细的数了十几个铜板出来,递给老柳。
“啧啧,瞧你这抠抠搜搜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剜你的肉呢!算了算了,赶紧收回去,别拿出来现眼了。”
老柳很是嫌弃的拍开了他的手,然后往另一边努了努嘴,说道:“素素的叔父已经替你结过了。”
“啊?”
韦临风闻言先是受宠若惊,旋即又有些不自在,犹豫片刻,还是向那边走了过去,笑着打起了招呼,“叔父,你也在呀,哈哈哈……”
“嘿嘿!我是来镇里看孙子的,走得累了,就在半道上歇一会儿,没成想就瞧见了茉儿。”
冯老二唰的扭过头,仰起大脑门,睁着双滴溜溜乱转的绿豆眼,半真半假的抱怨道:“素素也真是小气,说了让她多把茉儿带回来让我们瞅瞅,她总是不肯。”
“并非是素素不肯。只是眼下恰巧逢着了农时,无甚闲暇,还望叔父莫要见怪才是。”
韦临风文绉绉的解释了几句,接着便很是突兀的转向了正题,“那桩买卖还是算了罢。命里有时终须有,如果没有儿子,也不用强求。”
“啥?”
冯老二只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到底在说啥?”
“叔父……你不知道吗?”
韦临风只得把来龙去脉解释了一下,“那天,团儿行抓周礼,丈人他过来了,跟我说……”
“他没跟你说什么吧?”
那厢,韦团儿则紧张不已的把韦茉儿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圈,生怕她少了一根头丝,“也没做什么吧?”
要是能一早就知道老变态会误打误撞的跑到这儿来,那她一定不会撇下对方先走的!
“外叔祖父说,让我跟他去顺姨姨的铺面上玩儿,我说我要等爹爹,不去。”
韦茉儿如愿打了个嗝,说道:“可他说我一个人在这儿不安全,非要把我带上。我就说我不是一个人,还有你在,柳家伯伯也在。然后他就没说什么了。”
“那就好。”
韦团儿长舒一口气。
“对了,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是在那边拉屎么?”
这下轮到韦茉儿来问了。
“拉完了,是不是没带纸?”
“……”
“其实你扯一片草叶子就能擦了,干嘛非得去找爹爹帮忙啊?”
“……”
“你擦干净了吗?洗手了吗?”
“……”
“是稀的还是干的?”
“……”
韦团儿已彻底被坏掉了胃口,马上就缩回了伸向茶点的手,无语望天。
“他俩是疯了吧?就那几个歪瓜裂枣的小子,谁稀罕买去做种子?我看拿去当粪肥还差不多。”
而冯老二在听了韦临风所说的经过后,一脸不解道:“再说了,即使真要跟你们换,也得先选茉儿才是。那丫头一看就是个懂事听话的,年纪也合适。至于小的那个,才多大点儿的人儿啊,要是离了娘,一时半会儿哪能适应过来?他俩是脑壳有包吧,怎么就没琢磨到这些问题呢?”
又道:“而且他俩说干就干了,居然没跟我通个气?居然还有脸说是我的主意?居然还敢说是专门买来孝顺我的?他娘的,我还没死呢,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扯着我的旗号招摇了!那姓6的果然是个不老实的,都入赘过来了,成了我老冯家的人了,还想搞那些不咸不淡的心思!果然是山中无老虎,猴子就称大王了?看来不给他点颜色,他就不知道我的厉害!”
说着竟真的拍案而起,“不行了,我坐不住了,这就去问问他到底想搞什么鬼!”
语毕,他面皮紫涨,愤然离去。
“啊?”
韦临风怔了半晌,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