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书记,外面來了好几百人,把市委大门都给堵了,说是原曲龙县棉纺厂的职工……”罗义勇也顾不上权治中不高兴,连忙汇报道。
权治中心里就咯噔一下,这当领导的最怕的就是群体事件,更何况今天还是新领导班子见面第一天,这要传出到上面领导耳朵里可就不好了,不过他自然也不会傻到把麻烦往自己身上揽,这显然是原來曲龙县遗留下來的问題,他这个新市委书记当然沒义务替原曲龙县领导班子擦屁股,就瞟了周青山一眼道:“青山同志,我不了解情况,这件事是不是麻烦你去处理一下?……”。
周青山一听是原曲龙县棉纺厂的职工來堵门头就大了,这曲龙县棉纺厂的职工來堵门也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都是连哄带骗忽悠过去了,今天这帮工人特意选在新领导班子见面会这天來堵大门,显然是有备而來,背后也肯定有人组织,就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了。
说起來这件事和段昱也有点关系,当初杨开发盯上了棉纺厂那块地,就找张可凡去打通关系,狡猾的张可凡自己不出面,打发段昱去找负责棉纺厂改制的马小斌,马小斌迫于张可凡的压力最后让杨开发的开发集团中了标,杨开发从一开始就只是冲着棉纺厂那块地去的,他把棉纺厂的产房、生产设备搬到郊区,扔在那里就沒管了,棉纺厂近两千职工生活就沒了着落。
这么棘手的事周青山自然也不会往身上揽,连忙又往马小斌身上推,“这件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情况,以前好像一直是小斌同志在负责这件事,还是请小斌同志去处理吧………”。
马小斌为这件事可以说是吃尽了苦头,只要是棉纺厂的职工來闹事,一准是要他去堵枪口,堂堂的副县长给一帮工人陪笑脸、讲好话,就差沒求爷爷告奶奶了,每次听到棉纺厂那帮大爷來了就心惊肉跳,如今周青山又让他出來顶缸,他自然不乐意了,连连摆手道:“周市长,话不是这么说啊,这件事是以前常委会讨论通过的,也不是我马小斌一个人的事,以前我是常务副县长,主抓经济、工业、企业改制,那是责无旁贷,可现在我可不是常务了,这事可就不应该我管了……”。
说着马小斌的目光就向斜对面的段昱瞟了过去,马小斌本來对段昱印象还不错,可是昔日的小萝卜头如今却反而爬到了自己头上,成了常务副市长,他心里自然就不平衡了,自然就要把麻烦往段昱身上推了。
马小斌这么一说,周青山眼睛就亮了,这倒是一个给段昱使绊子的好机会,立刻接话道:“小斌同志说得也有道理,现在是段昱同志负责主抓经济、工业,不如就让段昱同志去处理此事吧……”。
权治中皱了皱眉头,他如何看不出周青山和马小斌是在推卸责任,但是群体事件这种事情处理起來需要有很丰富的社会经验,虽然听说这个段昱很有能力,但是毕竟年纪摆在那里,要是处理不好就弄巧成拙了。
段昱却沒有像周青山等人一样脑袋里转那么多念头,他一听到棉纺厂就马上想起了当年的事,这件事虽然责任并不在他,但既然这件事牵扯到自己,自己就当然应该把此事处理好,给棉纺厂那些下岗职工一个交代。
想到这里,段昱就毫不犹豫地站了起來,“权书记,此事就交给我处理吧,我这就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权治中赞赏地看了段昱一眼,和周青山、马小斌推诿的态度相比,段昱积极的态度无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点了点头道:“我们干工作就是要有段昱同志这种不怕困难,勇于担当的精神,好,这件事就交给段昱同志全权处理…我在会议室等你的好消息………”。
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段昱太年轻处理这种群体事件沒经验,就又点了黄贵仁的名道:“贵仁同志,你是公安局长,你跟段昱同志一起去,一定要保护好段昱同志的安全,马上调人过來维持秩序,但要注意别激化矛盾,以说服教育为主……”。
黄贵仁恨死了段昱,心说你小子喜欢出风头也就罢了,还要害得老子來给你陪绑,这种群体事件是那么好处理的吗,打又不能打,抓也不能抓,人家躲还來不急,就你这愣头青还硬把麻烦往身上揽,待会看你怎么出洋相。
段昱一马当先往外走,黄贵仁一脸不情愿地跟在后头,來到楼下段昱也吓了一大跳,黑压压的全是人头,把市委大门堵得严严实实,好在下岗工人们还算克制,沒有谩骂、打砸等过激行为,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不准人员和车辆进出。
在前面带路的罗义勇拦住正准备上前的段昱道:“段市长,是不是等黄局长调了干警过來,你再过去,要不然太危险了……”。
段昱瞟了罗义勇一眼道:“罗主任,我不认为这有什么危险的,我相信这些下岗工人都是讲道理的,麻烦你去找一个手提式电子喇叭过來,我去和工人同志们谈……”。
罗义勇讨了个沒趣,心说真是嘴上沒毛,办事不牢,这些下岗工人要是这么好说服,这事情也不至于闹到今天这种地步了,得,让你去碰个灰头灰脸吧,就去办公室找了个手提式的电子喇叭过來递给段昱。
段昱拿着电子喇叭大步走到大门口,大声喊话道:“工人同志们,我是常务副市长段昱,你们反映问題沒有错,但堵住市委大门,妨碍市委正常办公秩序是不对的,希望你们能保持克制,可以选几个代表出來向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