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镇党委书记冷汗就下来了,他没想到段昱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可是又不敢撒谎,因为只要随便查一下账就查到了,吃吃艾艾地道:“拨...拨了五...五万块......”。
“五万块?!”段昱提高声调质问道:“五万块能够加固好尾矿坝吗?你们这是糊弄我,还是糊弄老百姓?!......”。
那镇党委书记脸都吓白了,一时情急,慌乱地解释道:“段书记,我们镇上确实没钱啊,县里只拨了这么多钱给我们......”。
“混账!县里明明拨了十万块给你们加固尾矿坝,怎么到你这里就变成五万块了?还有五万块到哪里去了?!”这是县长在一旁听不下去了,情不自禁地跳出来指着那镇党委书记怒斥道,不过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这种话是不能当着省委书记的面说出来的,这不是等于把县里的底也给露了吗?脸色也变白了。
段昱眼中闪过一道寒光,转头对一旁的陶建兵怒极反笑道:“建兵同志,你看看,这就是你带的好兵!这次尾矿坝没出大事故真是万幸,但要是江永市的干部都是这样的,我敢断定迟早要出事!而且要出大事!......”。
陶建兵的脸色也很不好看,狠狠地瞪了那县长和镇党委书记一眼,对段昱检讨道:“段书记,我没管好下面的干部,我向您检讨,我们市委市政府会成立调查组,对这件事进行深入调查,发现有挪用专项资金和渎职行为的,一律从严处分!......”。
这话一出口,脸色变白的干部就更多了,这样查下去,可是要牵连一大片啊,陶建兵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一味地把部下推出去顶缸,否则让部下寒了心,自己这个市委书记也不好当,就硬着头皮对段昱解释道:“段书记,我们的干部肯定是没尽到责任,不过尾矿坝治理是个大工程,仅靠我们地方的力量是不够的,我们地方财政状况您是清楚的,尤其是像这种矿山已经关闭无人看管的尾矿坝,省里有关部门也应该拨出专项资金来进行整治......”。
陶建兵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就望向了省环保厅和安监局派下来的几位“钦差大臣”,环保厅这次带队下来的是一名处长,论级别比陶建兵低,可他自持是省里下来的,下面的地市办事经常要求到他头上,所以他对陶建兵也不憷,见陶建兵有祸水东引的意思,立马插话道:“陶书记,你们地方财政紧张,我们省环保厅也不宽裕啊,全省这么多地方,我们的环保治理专项资金就这么一点,僧多粥少,怎么也不够分啊,尾矿坝治理还得靠你们地方自筹资金治理才行,我们省环保厅顶多给你们提供一些人员和技术上的支持......”。
段昱冷眼看着他们推诿扯皮,这些干部干事不行,踢起皮球来却个个都是好手,最后实在听不下去了,指着那环保厅的处长道:“那你们环保厅又采取了什么措施?下几个文件就解决问题了?文件都下了这么久了,你们才到市里,这就是你们的办事效率?......”。
那环保厅的处长这才想起这可不是他们环保厅的办公会,省委书记就在现场呢,冷汗也下来了,正要解释,段昱却直接摆摆手打断他的话厉声道:“你不要向我解释,去向你们厅长解释,让他来向我解释!......”。
说完他就不再理会这处长,转头对负责现场指挥的江永矿业集团的总工程师赵先永道:“先永同志,你是专家,你来说说吧......”。
赵先永属于技术型干部,在段昱面前倒是不像那些政府干部那样战战兢兢,从容地介绍道:“目前来看,尾矿坝的险情已经控制住了,只要不是遇到特大暴雨的极端情况,应该没有溃坝危险,不过也不能大意,要派人二十四小时留守,时刻注意坝体裂缝有没有继续扩大......”。
段昱皱了皱眉头继续问道:“对于这些废弃的尾矿库有没有一个稳妥的长久一些的办法?......”。
“那要分开看,时间早一些的,会有一些回采的价值,如果是没有价值的,那就要封库处理,这样的话,可以重新复垦,像这座尾矿库就没有什么回采价值了,要想一劳永逸地解决办法就只有封库回填复垦,不过工程量不小,大约需要一千万左右的资金......”赵先永回答道。
“知道了,谢谢。”段昱诚恳地说道。
说完段昱又威严地扫视了众人一周,沉声道:“既然我来了,尾矿坝的问题就要彻底解决,不能留尾巴,就按先永同志的办法,封库回填复垦!......”。
陶建兵张张嘴欲言又止,段昱指指他严厉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钱从哪里来是吧?你们江永市自己解决五百万,不要跟我讨价还价!没钱挤也要挤出来,真要出了事就不是五百万能解决的事了!当初锑矿开采的时候是向你们地方交了费用的,现在资源枯竭了,你们不能不管!......”。
说着段昱又指了指那环保厅的处长用不容置疑地语气道:“剩下五百万从你们环保厅的环保专项治理资金里出,一周以内必须到位!你们环保厅拿不出,让你们厅长来找我!另外其他的尾矿坝你们一起做个评估,拿个处理方案出来,报省常委会讨论解决......”。
陶建兵和那环保厅的处长都讪讪地不说话了,这个时候谁也不敢触段昱的霉头,没钱可以想办法,真要触怒了段昱把官帽子给丢了就完蛋了。
段昱也知道要想一下子改变干部们办事拖沓推一下动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