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清了之后,稍一思索便发出一阵了悟的赞叹声。
尤肃却是脸色微变,他自认自己做不到这样的精准。但谁都知道李恪的箭法了得,李恪能做到的,那软绵绵的郡王不一定也能做到。他未必会输。
阮清也没打算给他机会逃避比试,直接开口道:“不如就由本殿先来吧,现在就请尤二公子去帮忙到板上做个标记。”又看似随意的补充道:“为加大难度,尤二公子可点的高一些。”
尤肃求之不得,以阮清的身高,若是平行点朱自然容易瞄准,但若点的高了,想再穿过铜板就难上加难了,几乎没可能瞄准。
于是接过小全子殷勤递上的笔,暗笑着走到木板前,在自己头顶上的位置点下一个红点。点完正要假意再说上两句场面话以示自己无心作难,却刚转过身,耳边突然响起两道凌厉的风声。
脖子两侧一凉,两支利箭紧紧贴着尤二公子娇嫩的脖颈肌肤钉入了身后的木板墙上。尤二公子脸色顿时煞白,犹未反应过来便被那两支箭一左一右贴着脖卡在了墙上,细长锋利的箭头只没入木板半寸,尚有指宽的箭刃露在外面,只要他一动脖子就会被锋利的箭刃划出一道口子。
李恪不怀好意的笑着扬了扬手中的弓,“尤二公子千万别乱动,万一不小心划伤了脖子,此处没有准备伤药,可是会血尽而亡的。”
此刻的尤二公子还真不敢乱动,脸色苍白如纸,僵硬的梗着脖子大叫:“李恪,你什么意思!”
李恪无辜的耸了耸肩,笑道:“我只是觉得尤二公子体态格外优美,想让大家好好观赏一二。”话落,又重新取出一箭瞄准尤肃,不嫌事大道,“我知尤二公子一向胆识过人,可能喜欢找死,不过你尽管试试,在你的脖子止血之前,是你跑的比较快,还是我这箭射的比较快。”
尤肃本还想抬手拔箭,见势当真不敢再动分毫,直挺挺的贴在了木墙上,破口大骂,只恨不得用眼神将李恪射成碎片。
众人一看这阵势,顿时发觉不妙,但又不知所以,只在一旁忐忑而又兴奋的窃窃私语。
“别怕,所幸尤二公子将标记做的比较高,本殿会尽量射中,不伤尤二公子分毫的。”阮清毫无诚意的安抚了尤肃一句,便径自取了铜板走到尤肃面前,迎着尤肃惊疑忐忑的目光,从容的将铜板一一挂上。
尤肃本还仗着阮清那句话,自觉阮清不敢真的乱来伤了他,暗自松了口气,却在看到阮清装模作样的挂出七零八落毫无规律的铜板之后,几乎抑制不住大叫出声。
铜板连成一线都不易射中,像这样七拐八扭的摆放,便是绝无可能使箭安然的穿过所有铜板射中他头顶的标记。
不论在哪一枚铜板上出现碰撞,那箭都会射中他的身体!
到了现在,尤肃再不怀疑阮清其实早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这是在借机报复!
当下便是冷汗湿了后背,连声告饶:“都是我嘴贱不该胡言乱语!殿下大人大量就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阮清接过小全子递过来的弓箭,为免箭矢太快看不清楚轨迹是否漏了铜板,每支箭尾上都栓了一条轻细的红色丝线。当箭矢穿过后,那红线就会挂在铜板的钱眼上,一目了然。然后便笑眯眯的望着尤肃将弓拉开,“尤二公子在说什么,本殿听不懂,不过是个游戏,尤二公子这般胆小作甚?你可千万要站稳了别乱动,否则箭跑偏了可就不怪本殿了。”
躲在一旁看好戏的众人终于察觉是哪里不对了,先前参与诽谤的那几位公子更是面无人色,瑟瑟的往后站了几步,恨不得立马消失在原地。
眼瞅着阮清作势开始瞄准,弘文馆校书郎长子李康终是壮着胆子走了出来,声音发颤道:“殿下,虽是游戏,但刀剑无眼,若是伤到人就不好了······先前是吾等无知,肆意妄言,在下先在这里向殿下赔罪,还请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高抬贵手饶了尤兄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