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榭年就是其中的一位勾当皇城司,不过平时他也只是管些小事,顺带监督张八年罢了。
他喝了一口茶,温和的道:“此事倒也容易,只是……”
眼前这人是他父亲的故旧,有些影响力。
但做事得有好处,否则我凭什么帮你?
这是利之所在。
你想让别人帮你,你就得有被人看上的好处,别人觉着以后我用得着你这个好处,那么我现在先出手帮你,等以后说不定哪天就轮到我来求你了。
这也是人情往来的一种。
完全没好处的出手,那不是抹不开情面,就真心是好人。
面对这等好人,你莫要隔三差五去求他帮忙,须知情义越求越少,该珍惜这等人才是,和他做朋友准没错。
老人老于世故,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他低声道:“钱财老夫知道不便拿,不过老夫在景明坊那边有个店铺,不小,哎!这年月生意不好做,老夫正准备卖了那店铺来还债……若是有人愿意出手,那就谢天谢地了……”
说着他看了胡榭年一眼。
景明坊在内城,五丈河从侧面穿过,周围青楼林立,生意好的不行。
这老人说是生意做不下去了,这话只是个借口而已。
胡榭年木然道:“你既然要急着还债,那店铺怕是卖不出价钱。”
趁你病,要你命,这也是生意场上的手段。
老人拱手道:“价钱不价钱的不说,那店铺多开一日就多亏一日,若是有人愿意接手,老夫感激不尽。”
胡榭年点头,“某最见不得人身处绝望之中,正好家里有些闲钱,不多……”
“足够了足够了。”
老人千恩万谢的走了,仿佛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
可景明坊的店铺在汴梁算是高端啊!每当那里有店铺要卖的消息传出来,权贵和商家能把店铺主人淹没了。
这就是另类行贿受贿。
胡榭年稍后去了一趟,再回来时,张五郎抓来的那几人全数被放了出去。
张五郎闻讯就知道自己动到了胡榭年的关系户,他在中京城经历过生死,又年轻气盛,马上就去找胡榭年说话。
“……那些人在背地里议论官家,还骂……”
“住口!”
胡榭年看着他,森然道:“信口雌黄,你这是为了抓人弄的谎言,也敢在某这里糊弄吗?滚!”
官大一级压死人,胡榭年相对于张五郎来说,大了许多级。
张五郎抬头,漂亮的脸上全是愤怒,“下官亲耳听到了那些话……”
“来人!”
胡榭年再度打断了他的话,等外面进来两个亲事官后,他吩咐道:“张五郎藐视上官,带出去,痛责三十!”
卧槽!
两个亲事官不禁楞了一下。
三十棍下去的话,按照皇城司那些人下手的分量,张五郎怕是会去半条命啊!
“嗯?”
胡榭年微微皱眉,额头上那条深纹看着就像是虎口。
“遵命!”
一顿棍子打下来,张五郎已经昏迷了,被人抬回家去。
……
大宋钱庄的生意渐渐稳定了下来,新店也开了,唐仁亲自去新店坐镇,看着第一天的流水账不禁欢喜不已。
“厚本金银铺为何不跟进了?”
唐仁站在新店的门外,很是惆怅,觉得没有对手的日子太过寂寞了些。
“判官,夏家兄弟如今日子不好过呢!”
一个小吏说道:“那些权贵豪绅存钱进去可是要挣钱的,可咱们钱庄带头把利息压了下去,他们一跟进,别说是和高利贷比,就算是好些的生意也比他们挣钱。”
唐仁摇头,“不能这么看,钱庄长远看是个聚宝盆,而生意却不稳。”
他告诫了新店的人,随后回城。
“判官!”
唐仁刚到三司门外,就遇到了张五郎的妻子。
张五郎在辽国的中京城被唐仁所救,回来后就成了亲。他感激唐仁,也下了喜帖,请了唐仁去喝喜宴,两家算是初步认识了一下。
“这是怎么了?”
唐仁见张五郎的娘子满脸泪痕,就下马走过来。
“判官,我家官人被上官打了个半死,如今还未醒来。”
“嗯?某去看看。”
张五郎是有功之臣,为何要责打他?
张八年疯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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