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滔滔今日兴奋异常,甚至主动问了曹太后那边,说若是有什么要买的只管去,回头一并报账。
曹太后正好想采买些香烛,这些东西要心诚,她就让任守忠去。
任守忠一路出宫,先是游荡了一圈,然后采买了香烛,让跟来的内侍先带回去,他自己却找了家酒楼去搓一顿。
宫中的饭菜对于他这个级别的内侍来说真心不错,但人类总是有一种别人家的媳妇……不不不,是别人家的饭菜更香的心理。所以得了机会,任守忠自然要享受一番。
你要说钱,曹太后身边的内侍头目,真心不会差吃吃喝喝的钱。所以到了酒楼之后,任守忠就叫了一案几的好菜好酒,独自享受。
“这炒菜就是好吃!”
“这排骨喷香!”
“这酒也不错。”
喝了个醺醺然之后,他出了酒楼,就见十余人正飞奔而来,后面跟着一群百姓。
这是要干啥?
任守忠打个饱嗝,然后问了路人,“这是弄什么?”
路人一脸兴奋的道:“是打架呢!”
“无趣!”
任守忠打着饱嗝,剔着牙,一路缓缓回去。
“谁让你等追打官员?”
路上他遇到了军巡铺的军士抓人。
两个趁火打劫的泼皮被抓住问话,垂头丧气的模样让任守忠不禁幸灾乐祸的笑了笑。
活该!
他前脚才走,两个泼皮就招供了。
“是任守忠,他蛊惑大家动手!还说要打断那些官员的腿。”
……
任守忠回到宫中,寻到了先回来的内侍,把香烛拿了去交差。
这次采买的质量还不错,曹太后叹道:“也幸好这等小东西不必走钱庄采买,不然人人都知道老身在宫中如枯木一般,大郎怕是会难受。”
哎!
任守忠附和了几句,然后出去。
一个内侍急匆匆的来了,任守忠熟稔的喊道:“王平,圣人让你来何事?”
内侍摇摇头,问道:“娘娘何在?”
任守忠说道:“某带你去。”
内侍摇头,“有些机密话。”
任守忠指着他,笑道:“机密……哈哈哈哈!去吧,娘娘就在左边。”
内侍进去,少顷出来,不理会任守忠的招呼,径直走了。
有宫女说道:“任都知,这王平傲气呢!”
“圣人身边的人,傲气些应该的。”任守忠依旧是笑眯眯的,可这番话若是被传出去,高滔滔怕是要重新审视那个叫做王平的内侍了。
这就是杀人不见血的招数。
任守忠惬意的活动了一下脖颈,就听后面有人喊道:“任都知,娘娘叫你。”
“来了。”
任守忠进去,就见曹太后面沉如水的站在那里,而早些时候带着香烛回来的内侍跪在边上。
“为何要去蛊惑百姓?”
啥?
任守忠愕然,“娘娘,臣……这是从何说起?”
“刁奴!”曹太后冷冷的道:“让你去采买东西,买到手了你却撇开人去了何处?那时候正好是钱庄那边闹事,有人指证你蛊惑百姓,来人!”
“娘娘!”
夏爽带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内侍进来。
曹太后指着任守忠,“打!”
“娘娘,臣冤枉啊!”
……
唐仁的那番话传到了赵曙的耳中,他对高滔滔说道:“反对新政的那些人,大多就是唐仁所说的那般,可却无人指出来,为何?因为指出来就是撕破脸。我若是说出来,这个江山……怕是要动摇了。”
高滔滔哑然,“他们不敢吧?”
“什么不敢?”赵曙指指外面,“想想庆历年宫中谋逆案的那些疑点。”
高滔滔没有曹御姐那等武力值,更没有她那指挥若定的本事,不禁有些慌,“那唐仁却是冲动了。”
“不必担心。”
赵曙笑了笑,“你以为我让曹佾去殿前司只是混日子吗?”
高滔滔哑然,“您是让他去殿前司盯着那些人吗?”
“否则呢?”
看着妻子那崇拜的目光,赵曙不禁倍感爽快。
“陛下,王安石有奏疏进上。”
就在帝后情意绵绵的时候,陈忠珩不合时宜的出现了。
赵曙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个刁奴越发的没眼力见了。
陈忠珩觉得不对劲,赶紧解释道:“陛下,王安石说是急事。”
“哦!”赵曙想了想最近的事儿,有些迷惑,“拿来。”
他接过奏疏看了看,抬头道:“王安石弹劾御史崔浩……”
高滔滔哑然道:“那崔浩是他的下属,他怎么能弹劾?”
“说崔浩收买他的家人,打探他们父子的消息。”
“这不能吧。”高滔滔觉得这等事儿龌龊了些。
“人证有了。”赵曙放下奏疏,“无耻!”
有这么一句话在,崔浩的结局就被注定了。
“让张八年来。”
高滔滔见他生气,就起身给他揉揉肩膀,柔声道:“一国之大,每日都会发生许多事,无耻也好,可耻也罢,都是臣子,惩治他们就是了。”
赵曙点头,等张八年来了之后,就吩咐道:“去拿了御史崔浩。”
张八年领命而去,一路到了御史台。
“崔浩何在?”
门子见张八年带着十余人气势汹汹的,有些怯,说道:“崔御史在吕知杂那。”
张八年心中一动,问道:“他们经常在一起?”
崔浩弹劾新政,而吕诲就是反对新政的大将,这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