邙山可是他吹嘘的师门所在地,要是赵曙去那隐居,朝中怕是会出动大军去地毯式搜索,估摸着历代没被盗墓贼发现的帝王古墓会被发现不少,只是杂学一脉的痕迹却半点也无。
“官家,那地方偏僻。”
“偏僻了才好。”赵曙看来是真有兴趣,“在邙山隐居,和那些历朝历代的帝王将相为邻,死后就葬在那里,和他们在地底下谈论天下,不亦快哉。”
卧槽!
这个官家疯了啊!
沈安满头黑线。
赵曙放下放大镜,“这苍蝇可还有什么变化?”
“那个……蛆虫。”沈安说道:“您还记得当初那个村里养鸡的那人吗?”
赵曙想了想,“我想起来了,那人养蛆虫喂鸡,是了,这便是一种变化,果然奇妙。若是你说的显微镜做出来会如何?”
“更细微。”沈安指指脸上,“您会发现人的脸上全是疙瘩和孔洞,以及有小虫子,看着很狰狞的小虫子。”
呃!
赵曙被他这话给恶心到了。
“朕的午饭可以省下来了。”
沈安灰溜溜的出宫,一路到了皇城外,就看到了一群人围堵在前方。
“哎!看什么热闹呢?”
他一边问一边过去。
果真是无耻啊!
这群人就是来堵他的,有人喊道:“歪门邪道也敢蛊惑君王吗?”
“那杂学乃是猪狗的学问,也配登堂入室?”
一群最年轻十七八岁,最老须发斑白的男子在咆哮。
沈安却在微笑。
世界很美好啊!
他看到了吕诲等人。
那些蠢货在愤怒,也在幸灾乐祸。
“看看他要倒霉了吧。”
“杂学在邙山书院里教授我等已经忍了,他竟然据此为帝王讲学,这不能忍!”
“今日就让他看看我等的厉害!”
“咦!怎么有些震动?”
吕诲也感受到了,他回身看去,就看到了一群穿着整齐的年轻人正在狂奔而来。
卧槽!
“那是……那是邙山书院的学生!”
“沈安早有准备!”
吕诲变色了,“某就等着他动用乡兵,随后就能弹劾他,可他竟然是用了学生,某!”
动用乡兵来解决此事犯忌讳,但学生没事啊!
“那也不行吧?”有人眼珠子都红了,兴奋的道:“用学生也犯忌讳,今日他们能冲到皇城前,明日是不是要冲到宫中去谋逆?弹劾他!”
众人用那种嫌弃的目光看着他,然后都离远些,仿佛此人的身上带着灾祸。
吕诲骂道:“蠢货!沈安乃是那些学生的先生,先生被围堵,弟子来解围,这是天经地义之事。狗屁的忌讳,你据此弹劾只会惹人发笑。惹人发笑也就罢了,那些人还得嘲笑咱们这群人全是蠢货!”
老子何辜?竟然要被你牵连。
“快闪开!”
有人拉了吕诲一下,接着学生们就冲了过去。
“好险呐!”
“邙山书院的学生来了!”
有人喊了一声,那边围堵沈安的人慌了,有人喊道:“镇定,镇定!咱们的人也不少,别怕!”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今日我等就在此让天下人看看这天下的仁义何在!诸君,跟某来!”
一个男子缓缓走出人群,神色坚毅的迎了过去。
他的身后渐渐多了不少人,只是大多数人的腿在颤抖。
“打!”
双方顷刻间就混战在了一起。
“你不怕学生们因此成为天下公敌?”王雱不担心学生们会输,轻松的就像是带着他们来郊游。
“书院的学生们每日操练,得拉出来让他们感受一番自己的本事。”沈安淡淡的道:“元泽,那些士大夫站在了新政的对立面,杂学就是他们的对头。他们反对新政,反对杂学……”
“所以你把杂学和新政绑在了一起,拖着新政一起上路?”王雱冷静的道:“你的谋划让某都觉着脊背发寒,韩琦等人没把你给收拾了,堪称是仁慈。”
“某给了新政这般多的好处,为何不能收取些利钱?”沈安讥诮的道:“杂学对新政的好处,对于大宋的好处有多少?”
“不尽其数。”
“那为何不能一起前进?”沈安觉得这都不是事,“你以为某弄了活字印刷是干什么的?”
王雱点头,“某这才知道,你要用最便宜的价钱,把杂学推向整个大宋,到了那时,天下将无人能阻拦杂学的传播。”
“你觉着如何?”
沈安侧身微笑。
王雱颔首,“有生之年,某定然能看到杂学成为显学,只是想想,某就觉着热血沸腾。”
“跑啊!”
那边的战斗也结束了,学生们在追打,一路狂奔。
一往无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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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