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了就好。

晚上不知道是择床还是什么,裴清殊翻来覆去,好半天都没睡着。

当晚值夜的本应是玉岫,不过孙妈妈怕裴清殊刚来睡不习惯,就叫玉岫去了耳房,自己睡在了外间。半夜听到裴清殊翻身的声响,她也没惊动玉岫,自个儿轻手轻脚地进来了,挨在床边,轻柔地顺了顺裴清殊的背。

裴清殊先前躺了半天都没开口,这会儿一张口时才发现他的嗓子有点哑了:“妈妈……”

孙妈妈听了,连忙倒了杯搁在炉子上的温水,给裴清殊润了润嗓子,然后才悄声问:“哥儿可是想两位娘娘了?”

裴清殊的半张小脸埋在水蓝色的蚕丝被里,轻轻地点点头:“还有绿袖姐姐。”

绿袖的脾气虽然急些,但是心眼直,不用怀疑她的忠心。琼华宫的下人虽然多,办事也周到,却难以让他产生自己人的感觉。

“这才是头一天呢,您可得早点习惯。”孙妈妈心疼地摸摸他的头,“都这么晚了,明儿还要早起吗?”

裴清殊点点头。

淑妃说不让他起,那是客气。可裴清殊知道,他要是主动去给淑妃问安,淑妃会很高兴的。

“那您快点歇着吧,别多想了。”孙妈妈温柔地说:“奴婢在这儿陪着您,哪儿都不去,等您睡着了再走。”

裴清殊点点头,依偎在孙妈妈的怀里。他虽然没有吃过孙妈妈的奶水,但或许是因为这具身体和孙妈妈十分熟悉。有了孙妈妈的陪伴,这一回裴清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做了一夜混乱的梦,第二天早上裴清殊被孙妈妈叫起来的时候,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还好现在是夏天,离开被窝这件事还不至于太过艰难。

比起名为“寒香殿”,实际上一点都不凉快的冷宫,裴清殊现在住的地方要舒服多了。这多亏了淑妃的位份高,每年夏天都能分到不少冰。裴清殊与有荣焉,外间摆着好几座冰山。要不是因为他大病初愈,卧室里或许还能放上一座,只可惜这两天是不成了。

草草梳洗,换了衣裳之后,裴清殊来不及用早膳,便去了淑妃那里。他起的已经算早了,可是他到的时候,丽嫔和信贵人已经向淑妃请完了安,准备告退了。

这个时候,裴清殊就不得不再感慨一下身为女人的不容易。像丽嫔和信贵人这样的低阶宫嫔,天不亮就要起来向主位娘娘请安。尤其是遇到淑妃这样性子的主位娘娘,她们要是来的比淑妃晚了,非得让淑妃修理半天不可,因此根本就别想偷懒耍滑。

身为皇子公主的话,就要比后妃好一些,一般来说只要用早膳之前来就可以了。裴清殊昨晚打听过了,淑妃平时是辰时一刻用早膳。这个时间说早也不算太早,比起他前世在家做姑娘、或者出嫁当媳妇的时候,还是好上许多的。

如裴清殊所料,淑妃见他来了,果然十分欢喜地朝他招招手:“殊儿,快到本宫身边来。”

裴清殊迈着小短腿,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

淑妃给一旁的玉盘递了个眼色,玉盘会意,提了口气,把裴清殊抱到了炕桌上。

淑妃笑着问道:“昨儿个不是让你多睡会儿么,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裴清殊奶声奶气,却很清晰地回答:“来给您请安。”

他现在实在叫不出“母妃”二字,又怕在场的丽嫔和信贵人听见他不这么叫,会让淑妃没脸,所以干脆以“您”这个尊称暂且糊弄过去。

淑妃听了,只觉心中熨帖,面上也十分有光:“殊儿有心了。”

丽嫔和信贵人见了这一幕,不管心里怎么想,嘴上总要说上几句好话。

“原来这就是十二皇子,恭喜娘娘,得了一个如此孝顺的儿子。”

淑妃闻言睨了丽嫔一眼,面上颇有得色。

信贵人也道:“十二殿下这般懂事,真叫妾身好生羡慕。”

淑妃人逢喜事精神爽,难得和煦地说:“信贵人这话说的,四公主不也十分乖巧么。”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起了孩子的事情。在场唯一没有孩子的丽嫔,不免尴尬起来,面色不大好看地说:“早闻俪妃有国色,只可惜无缘得见。今日见到十二皇子才知道,原来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他知道淑妃这是为他好,才会提点他的,赶忙答应下来。

可是回屋之后,裴清殊心里还是觉得有点别扭,甚至有点后背发寒。

果然他屋子里发生的事情,什么都瞒不过淑妃么?玉栏玉岫看着忠心,实际上她们都是淑妃给他安排的人。是不是他说什么、做什么,都会传到淑妃的耳朵里呢?

裴清殊不知道是谁把他的事情告诉淑妃的,他也不敢问,不然一问又会传到淑妃耳朵里,搞得好像他多防备着淑妃似的。

他只能和玉栏说,他不喜欢太多人在屋里走来走去。以后除了她和玉岫,小德子小悦子四个人之外,不许别人随意进他的屋子,不然就要挨罚。

这件事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让裴清殊心里不是很舒服,总觉得有好多双眼睛暗中盯着他一样。

把能接近他的人范围缩小,把屋里的规矩立严一点,总归是没有错的。

因为淑妃说过,让他下次出门时戴上荣贵妃送的赤金项圈,裴清殊这回出门就选了一件较为华丽的松花绿团花圆领锦袍,还让玉栏把他的头发从双髻改成了单髻,留一半头发披着。对镜一望,年纪虽小,却已是个清秀的哥儿。

玉栏忍不住赞道:“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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