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相视一眼,一个站到了门口,一个近身来问:“可是要动手?”
章昌说:“咱们几个能逃出去,但逃出去又能去哪儿呢?丢了公主可是诛九族的罪,你不怕死,你不怕家人死?”
两人皆是沉默,若不是顾及家人,凭他们几个的功夫逃到哪儿不行。一想到这儿那小将就恨不得将那幕后黑手拖出来给碎尸万段。
章昌说:“先等等看吧,老六不是跟着他们出去嘛,没准就有消息了。”
小将:“若是没有消息呢?”
“没有消息,那就看他们是怎么想的了。若事情暴露只要不牵连到家人,左右不过是给公主陪葬。”说话间章昌的眼神已经布满了杀意。
而此时接到消息的慕容则带着人马来到了义庄,踏进门首先入眼的就是那具红衣无头女尸。
那尸身大咧咧的躺在义庄的门口,慕容则猛地一瞧见,心脏在胸腔中砰砰作响,仿佛就要炸开了来。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了许多,倏尔一口鲜血就此吐了出来。
“殿下。”众人惊呼。
慕容则擦了擦唇边的血,抬手示意无事。
将士们得了他的令在屋内搜查,慕容则看着那具尸体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他蓦然见到那具女尸真的是以为萧若珩遇害了,等到那一口血积在胸腔的血吐出人也清明了不少,这才发现了些许不同。
同样是一身红衣,但萧若珩的身量比这具尸体还要更瘦小一些。女尸的头颅被火烧得分辨不清模样,像极了掩人耳目的路子。
慕容则不知道萧若珩现在在哪里,但他只觉得萧若珩此时没有死。她若是死了,幕后之人不会让事态发展的如此平静。至于那个送信之人,他虽然并不知道对方是谁,却又觉得与萧家的人脱不开关系。
慕容则这么想着,就在此时有将士在一副棺材面前高声呼叫,这棺材与一堆破旧的棺材被人堆在一起,看上去没什么不一样,然而仔细一看,这具棺材明显要干净一些。
棺盖被打开,慕容则远远的就瞧见了睡在里头的萧若珩。他猛地上前扑在棺材上,察觉到她细微的呼吸这才将那颗悬了两天的心放了下来。
“阿珩,阿珩。”慕容则轻轻地叫着她的名字。
身旁那发现萧若珩的将士正与旁人说笑,找到公主是大功一件,以后前途无量。
墨玉也是高兴,慕容则这些日子的反常他是看在眼里的。可是他没高兴多久就发现慕容则的眉头约拧越紧。
“殿下怎么了?”墨玉问。
慕容则没有回答他,他将萧若珩从棺材里抱了出来,那弱小的身子此时仿佛烧成了一个碳,露出来的肌肤热的灼人。
“备车回营!”
萧寰远远地瞧见萧若珩被带走,然而他却无可奈何,心中更是煎熬。在他看来嫁去北燕就是送死的,他好不容易将妹妹从火坑里拉了出来,结果又阴差阳错的使得她又被带了回去,总有种世事弄人的感觉。
“你当真是做得好。”萧寰的话中意味深长,瞧着秦振的眼神也不复从前。他要是再不能猜到慕容则是因何而来,他便是个傻子。
秦振心知事败跪在了地上,“属下皆是为殿下着想,公主已经嫁了燕国晋王,您若是带她回去如何向燕国交待?若是被人知道公主并没有离开大齐,那吴王府又该如何自处?”
萧寰可不愿意听他这一番话,他只是不想萧若珩成为北燕与大齐的牺牲品。
他气得狠狠地踢了秦振一脚,作为郁气发泄,然而他再怎么生气都知道此事只能就此作罢,暂不能多说什么。
而另一头慕容则带着萧若珩回了营,他们这一回来倒是在营中掀起来轩然大波。营中众人都是各怀鬼胎,做好了各种打算,谁也没想到慕容则竟然真的能将萧若珩给带回来。
其中最为吃惊的就是夏侯安了,他与萧寰在此之前有了约定,若他能助萧若珩脱离北燕,萧寰便将谢氏王朝的玉玺双手奉上。没想到他费劲唇舌说服了拓跋鸿,偏生没想到慕容则竟然真的能将萧若珩给带了回来。
“难道这当真是命?”夏侯安心中尽是疑问。
“什么命不命的,人是回来了,活不活的下来还是个问题呢。”拓跋鸿这么说。萧若珩一回来他就被放了出来,虽然慕容则已经就此事向他道歉,但他心底总归有个疙瘩暂时无法化解,对那两夫妻自然也没什么好话。
夏侯安垂眸一笑,他心中所想自然是和拓跋鸿不同,萧若珩死不死和他有什么关系,他想要的不过是玉玺罢了。只可惜了这场交易。
拓跋鸿哪里知道夏侯安心中所想,整个营队都因为这件事而停滞于此。拓跋鸿心中有怨,他在这军营里也没几个能说的上话的,这不一放出来就来寻夏侯安说些闲话:“你说那丫头还真心狠,三寸的刀子就这么扎进了肚子里,我可是听说要不是止血及时,怕是现在连命都没有了。你说那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夏侯安捧着个杯子故作高深,“左右不过是想来挑事的。”
拓跋鸿:“你这话说的,我还能不知道啊。”
夏侯安抬眼看他,“可能是渝国人,也可能是齐国人,甚至有可能是忽地力的残部。你还能一个个杀了?”
拓跋鸿倒是想,然而北燕近几年元气大伤,就他手上那些残兵旧部若是要四处征讨还不得死在半路上,这么一想就只能叹气。
“还是想着那丫头早些好吧。”夏侯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