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没找到好的落脚地点,晚上又将就搭子睡了一晚。
早上6点起床,河边洗了把脸,刷了牙,还换了双袜子,洗干净了用塑料袋装好放包里。
城市求生,爱干净这一点是必须的,非常重要,而且一点马虎不得的。
你不能让别人一眼就看出你是流浪儿童,不然被黑社会盯上了,那就够得你受了。
所以火车站,码头,红灯区,那是坚决去不得的,虽然这些地方好讨生活,但那些地方太乱了,龙蛇混杂,挨个打,受个欺负那都不叫事儿。
接下来的10多天,这一带基本上被我混熟了,唯一的缺点还是收购站太远,所以我每天的工作时间不得不压缩到下午4点收工,赶在6点以前出货。
住处也找好,但不是最理想的地方,小区楼顶。
慢慢的,我开始习惯了,一天到晚也不多想,就是反复的捡瓶子,卖瓶子,不让自己饿着。
慢慢的,我又上道了,路边丢了个烂西瓜,开开心心的捡起来,将烂的削了,吃得开开心心的,但吃着吃着不觉得泪流满面,我草这是咋了,我是来打工的,咋又变叫花子了?
西瓜没舍得丢,溜达到河边,捡个烟屁股点上,心里真的是苦啊,眼泪没留几滴,身后一个巴掌拍我头上,回头,吓尿了。
最害怕的事情来了,身后一个成年人,估计20来岁,个子恐怕有1米8,瘦瘦的,一个大平头,后面还跟了两个未成年。
我一看就知道糟糕,装作很镇定的样子,将烟屁股扔了:“叔叔,什么事啊?”
“兄弟,吃饭了吗?”大平头摸摸我的脑袋很和蔼的问。
“还没呢,逃学了,回去怕挨老汉的揍。”
“逃学啊?家住哪儿啊?”
“xx街xx小区xx栋xx号。”
“挺专业的嘛!”说完大平头一个耳刮子扇我脸上。“老子看你好几天了,天天捡个烂瓶子,混得这j8戳,你搞铲铲啊?”
扇完了,一个未成年过来给我发了根烟,还给我点上了:“兄弟,破出了么?今晚上给你找个小姐搞一搞哇?”
“好了,走,今后跟我龙哥了,这一带你报我的名字没有人敢欺负你。”大平头打个响指,要带我走。
我是真急了,带走了下场我是清清楚楚的明白,啥破出都是忽悠小孩子的,头几天少不了1天3顿打,打完了不是作扒手就是抢耳环,打服了开始上班,一天少不了千儿八百的任务,完不成又得一顿打。
心里怕啊,这家伙胁迫未成年犯罪,这是一种可怕的流浪儿童克星,最喜欢未成年,钻法律的空子,流浪儿童被他们抓住,要多惨有多惨,反复作案,反复被抓,反复放了出来反复作案,一直到职业生涯的结束,也就是年满16岁。
最后犯事儿了抓进去,轻的劳教,重的上山,少是两三年,多的十年八年,那些抓去当马仔的,被枪毙都有可能。
怕,脑袋里瞬间转过了几百个想法,但脚下还是不由自主的跟他们走了。
我该怎么办?跳河跑?大喊救命?我默默望着排出所的方向,慢慢猜想这家伙瘦高瘦高的估计跑不赢我。
但万一跑赢了呢?抓住我会不会先挑了脚筋?他肯定不是一个人,后面还有老大,老大后面还有老大,最后肯定是一大群人,抓我回去上公堂,搞不好就两个脚筋挑断了让我去要饭。
心里一团糟,尿急了,我知道接下来估计会尿裤子,一番天人交战,最后我的勇气还是被恐惧打垮,我妥协了,走吧。
罢了,走一步算一步,回去了先听话点,上班了我故意露馅儿被抓住。送我进排出所就把他们全抖出来,最后大不了坐两年牢,等身份证拿到了,再出来打工。
心里稍微安顿了一些,眼睛也不那么模糊了,到一个大排档坐下,大平头开始要酒,点菜,两个未成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我也开始渐入佳境,心里突然有点小兴奋,炸酥鱼端上来了,花生米,卤牛肉都端上来了,水煮肉片也快了,好说今天晚上不也打个牙祭么。
我喝杯啤酒暖暖胃,正准备甩开膀子大吃一顿,其中一个未成年说句话,一下子我心都凉了。
“老大,xx纸没了?吃完了跟老板要两卷哇。”
这家伙吸xx?
完了,情况比我想象的要糟糕无数倍,我咋办?胁迫未成年犯罪的,最怕的,就是药娃儿,抓回去直接给你来两针,上瘾了,给你两条腿让你跑,你也不跑了。
那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一辈子都注定跟监狱打交道,看他们那样子,还要xx纸,而不是注射器,应该是吃花药的,用火点,没xx那么厉害,但也受不起啊。
啤酒没味道了,我下意识攥紧了兜里的弹簧刀。
拼了?这些家伙手上,我要是把砍刀估计他们会躲一下,但这玩意儿摸出来,估计会被他们打个半死,吓唬小孩子呢?
咋办?我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拼了拼了,但害怕啊,手脚冰凉,16岁了,我16岁了,有刑事能力和责任了,万一他们抓我去做马仔怎么办?
做扒手和抢耳环和马仔比起来,都是小儿科,扒手的性质是扒窃,量刑比盗窃还轻,抢耳环的性质是抢夺,量刑和盗窃差不多,我记得02年那会儿抢夺,成年人都要1000元的金额左右,才够刑事责任,和抢劫有本质的区别。
如果是抢劫罪,抢一元钱也是3年起步,10年打底,刑事上对于抢劫的定性是你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