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笙走了之后,李桓也要出去上班了,临走还没完了唠叨李知,说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罢了。
李知抚着陆相庭让人送来的小洋装,这家伙安排的够细致的,跟他木木的性格不太相符。
满头齐腰的长发,用一根白玉簪子挽起来,配上新式的掐腰洋装,自己又搭了双小皮鞋,显得整个人既干练又精神,李知很满意自己的装扮,正照着镜子看,门外传来了汽车的滴滴声,是陆相庭派来的司机,李知拿上了自己的皮包,锁好门,任司机带着去了陆相庭的办公室。
自从进了这诺大的办公室,李知就发现了,尽管陆相庭从她进来只看了一眼没说什么话,但外头守卫的森严,人见着陆相庭敬畏的表情,都在提醒李知一个不争的事实,陆相庭的身份,怕不只是个团长那么简单了。
临近中午,陆相庭才合上了手中的文件,道,“一会随我出去一趟。”
李知点点头,也没说话,倒是陆相庭有些疑问,“你都不好奇去哪里?”
李知的眼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好奇,陆相庭轻笑了下,“不错,走吧。”
司机毕恭毕敬的给陆相庭开着车门,光是随性保护的人就两车,李知觉得她父亲那时已经够夸张了,没想到,真是天外有天。
陆浩东被关在城外一处守卫森严的牢房里,陆相庭自问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尽管他们之间没残存一点所谓的兄弟情谊,但他却从没有想过要杀了他。
牢房阴森可怖,宽大的房间里还飘散着血腥味,阴冷潮湿的地面衬着发红的颜色,李知感觉有点冷,缩了缩脖子,她有些后悔刚才为什么不问清楚了,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陆相庭要带她来这个地方。
陆相庭的步子很大,她只能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脚步,随行的副官在前面带路,不一会就走到了一间牢房前,说是牢房,却东西齐全,相比起关押,更像是软禁。
陆浩东仿佛变了个人,看见陆相庭来也没有歇斯底里,呆呆的坐在床上,手指头扣着墙上的土,房间的另一面墙边是一个大书架,上面密密麻麻的摆满了书,位置凌乱,看的出时常被翻看的痕迹。
“你来了,”陆浩东的声音波澜不惊,没有感情。
陆相庭站在大铁门外,挥手让随性的副官出去,诺大的空间只剩他们三人,李知觉得自己身份有些尴尬。
“在这修身养性,心情平淡了吗?”陆相庭脱下大衣垫在了冰凉的凳子上,轻轻的牵着李知坐了下来。
陆浩东垂下了手,整个人显得有些丧气,一字一句的开了口。
“咱俩从来没这么心平气和的说过话,我记得,从小我就爱欺负你,加上老三,我俩总想着捉弄你,偷拿你的作业,里放死老鼠,看着你从一开始嚎啕大哭到后来面无表情不理我们,太无聊了,一晃都这么多年了,哈哈,真是报应来了,老三死了,我成了现在这副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陆浩东笑了笑,凌乱的发丝遮住了猩红的双眼。
李知看了一眼陆相庭,发现他是如此的平静,仿佛那个从小被欺辱的人不是他。
“不过陆相庭,我并没有后悔,咱们从小就是不一样的,你不应该恨我,你应该去恨那个老头子,是他先那样对你的,哈哈哈。”陆浩东声音突然提高了起来,冲过来疯狂的抓住了铁门,吓了李知一跳。
陆相庭叹了口气,站起了身子,“我不会恨你,太不值得了,好好在这忏悔你的罪过吧,其实和陆文义相比,你已经够幸运的了,起码还活着,不是吗?”
李知也站了起来,不自觉的对上了陆浩东的双眼,那双眼中的绝望让李知打了个寒战,拿起了陆相庭的大衣,赶紧跟着就出去了。
刚走出监狱,李知就挣脱了陆相庭牵着她的手。
陆相庭的手中还残留着软糯的触感,捏了捏手指,“怎么,吓到你了?”
“没有,只是有些想不通,为什么你要带我过来。”李知如实说道,尽管陆相庭的脸上看不见一丝被人知道小时候糗事的窘迫,用手轻轻拍打着大衣角上的褶皱。
“嗯,你知道了我不为人知的过去,所以说,你以后只能跟着我了,不然,我随时可以灭你的口。”陆相庭坏笑了一下,在李知的目瞪口呆里,迈着长腿,大步离开了。
回了都督办公室,已经有人在等了,陆相庭直接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放了张桌子作为李知的办公桌,又让副官拿了厚厚的一摞文件,陆相庭对着副官道,“建霖,这是新来的秘书,以后我的事都直接交给她处理,你现在和她交接一下。”
副官是个年轻的小伙子,跟了陆相庭几年,是他从军营里直接提上来的,可惜小伙子血气方刚,崇尚的是武力,整日坐办公室里处理这些文件,都快要疯了,李知的到来也算是拯救了他。
“这些都是都督要做的工作,你的工作的,主要就是安排都督的行程,现在都督刚上位,要忙的事情多了,咱们得给安排的合理一些,也能做个好后勤不是?”副官瞧着这年纪轻轻的漂亮小姑娘,有一些持怀疑态度。
李知点点头,她是没经验,但可以慢慢学习嘛。
“哦对了,最近都督在忙着建兵工厂的事,这事可是最重要的,有什么需要都督过目的可千万不能忘,记住了没?”副官临走之前又加了一句。
这事建霖说的十分认真,李知也晓得了其中的厉害,重重的点了点头,“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