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余长宁这般神‘色’,余长致顿时一头雾水,抢过他手中的信纸仔细一看,没过多久同样脸‘色’惨白,望着罗凝不能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也是呆立在了当场。--
见余长致余长宁都是一副呆愣之‘色’,罗凝凄然一笑,语调平静而清晰,仿佛是在述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罗凝本是犯官之后,因爹爹意图谋反致使全家被诛,那时我不过十二三岁,侥幸脱逃来到关内道,无意遇到了余老爷和余夫人,他们得知我的遭遇后见我可怜,便冒着风险将我偷偷带回了余府,对外则谎称我是新纳的小妾,本想过段时间待风声平息后再做打算,不料余夫人和余老爷却相继病逝,家中亲戚虎视眈眈想要谋夺余府家产,我见你们四兄妹年纪尚幼根本保不住余家,所以才‘挺’身而出保护余家支撑宾满楼,不知不觉十多年过去,终于等到你们长大能够独当一面,所以今天才告诉你们真相。”
及至听完,余长宁和余长致的脸更白了,余长远也是膛目结舌不能置信,反倒是余长静没有多少惊奇之‘色’,扑入罗凝的怀中竟是“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傻孩子,你哭什么哭,‘弄’得我也想掉眼泪……”罗凝轻轻地拍了拍余长静不断‘抽’动的香肩,眼眶不知不觉便红了。
余长静泣不成声地哽咽道:“姨娘……其实我很小的时候便知道此事……在我六岁那年曾在你房中无意看到了爹爹留下的这封信……我真怕你会离开我们……所以谁也不敢告诉……我真的好怕……呜呜呜呜……”
一句话语落点,罗凝眼泪终于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她伸出纤手抚‘摸’着余长静丝缎般的长发,嘴角依旧绽放着淡淡的笑容:“原来如此,你为何却没有告诉你的三个哥哥?”
余长静拼命地摇着头道:“因为我不敢说……我宁愿自己永远都不知道此事……”
罗凝幽幽一叹,望着一直呆呆看着自己的余长宁三兄弟道:“事情的真相便是如此,我与余老爷本无夫妻之名,更无夫妻之实,所以……并非你们的姨娘。”
余长宁恍然回过神来,他面‘色’复杂地看了罗凝半响,心里竟不知道是什么感受,然而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舍不得罗凝,更舍不得罗凝离开余家,若是没有了罗凝,余府一定会变得空‘荡’‘荡’毫无生气。
心念闪烁间,余长宁突然一把夺过余长致手中书信,在众人愕然的目光中将之撕得粉碎,狠狠一扔掷于地上坚定道:“不管如何,你都是我们的姨娘,这封信……我就当没见过!”
余长致回过神来,点头附和道:“二弟说的不错,姨娘从小抚养我们长大,比我们的亲娘还亲,在我们心中一直不会有半点改变。”
“长宁,这么大的人了岂能做些掩耳盗铃的傻事?”罗凝虽然是在责怪余长宁,然而脸上却写满了感动满足,“其实以前我也曾想隐瞒此事,大家就这么开开心心地过下去算了,然而你们毕竟有权利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我也不能隐瞒你们,其实这么多年能留在余家看着你们慢慢长大,我的心里真的……真的很高兴,大家有哭有笑,有欢有悲,不管风雨再怎么猛烈,我们都是团结一致紧密一心的家人,现在看到你们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站这里,有了自己的事业和生活,罗凝很是满足,我总算没有辜负老爷和夫人的重托,即便现在就此死去也能含笑而终。”
一席话听得余长宁心‘潮’跌宕起伏,‘胸’口又酸又痛,他紧紧地闭上眼睛,任由两行热泪从眼角缓缓渗出,在脸上毫无遏制地奔涌着。
再看余长致,余长远,余长静,同样也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就连长乐公主和瑶瑶,也拿出锦帕悄悄拭泪。
是谁,在他们年幼之时用自己并不坚强的胳膊撑起了这个家,遮挡了外面的风风雨雨?
是谁,将她最美好的‘花’样年华奉献给了四个孩童,任凭别人的冷言冷语丝毫没有放弃?
是谁,用她那循循善‘诱’的话语教导他们该如何做人,让他们平安长大不走上歪路?
朦朦胧胧中,余长宁仿佛看见了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子正耐心地教导年幼的自己写字,一笔一划一竖一捺都是那么地仔细用功,他似乎又看见了自己半夜高烧不退,一个‘女’子将自己背在背上飞步出‘门’,冒着大雨前去求诊治病的场景……
一幕一幕一点一滴如奔流不息的江水从脑海中流过,姨娘罗凝,一个携刻在心中的名字,比亲娘似乎还沉重几分,若是没有她的奉献牺牲,岂能有现在的自己?
缓缓地睁开眼睛,余长宁脸上泪痕虽在,但已经停止了哭泣,他大步而至走到了罗凝身前,掀开衣摆肃然跪在了地上,对着她便是重重地磕起头来。
余长致三人也是恍然醒悟,同样飞步而至并肩跪下,祠堂内只闻轻轻地磕头声响。
“你们……这是干什么?”罗凝又是惊奇又是感动,跪在地上想要出言劝说,然而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脸上的泪水流得是更凶了。
及至磕完九个响头,余长宁额头已是青肿一片,他‘挺’直身子跪坐于地正‘色’说道:“你虽不是我们的姨娘,但是养育之恩重于泰山,不管如何都不会有丝毫改变,你永远都是我余长宁最亲最敬最爱之人。”
“二弟说得不错,”余长致重重点头道,“若非我们四兄妹的耽搁,姨娘你只怕早就已经